若不是此刻上面坐着的是陛下,他们也不至于如此惊恐。
“既然是上面说的,是不是还不止征收到二十年啊?或许征收到了二十多年也不止?”朱凌又是一顿温文尔雅的询问,但这莫名的话语却带着几分其他的意味。
而下面的小吏们自然是听出来了,陛下这是想给知州大人往死了弄啊!私自加征税收到二十年了还不算,竟然还要往上加,如此罪名可不止死罪了。
怕是怎么也得是个抄家了。
“陛下所言极是,那马魁对百姓横征暴敛,被百姓们痛恨到了极点,小的们心里虽有百姓,但奈何马魁势大,奈何不了他。今日陛下驾临我沧州,乃是我沧州百姓之福,更是小的们救星啊!”一小吏突然起身感激涕零地说道,那话语若不是朱凌清醒着,早就被此话说的飞起来了。
“那是否其他州县也有如此状况?一一说来,朕自登基之日并未下来体恤民情,今日属实是见到了。朕来到沧州,不止是临时休整。有很大目的是为了整顿我大明的吏治,也许是朕太过心急,那几年弄得朝廷不太安生。”
“但朕也只是太心急了,这些日子朕也在慢慢想如何让大明复苏。今日问你们,便是想要了解一下,各位请不要隐瞒,诚实才是对朕,对朝廷最大的忠心。”
朱凌一副语重心长的话语着实表现出与往日不一般的态度,这让两侧立着的王家彦和王国兴几人也是惊讶不已。他们可从来没见过陛下在如此愤怒下还如沉稳,甚至说出一堆感人肺腑之言,这些身份地位的小吏恐怕内心早就对陛下感激不尽。
果然,那几名小吏听到陛下对他们说出这般诚恳的言语,心里也没了那些邪祟之心,自然而然地入了朱凌的圈套,也是因为上面坐着的是九五至尊。若是一个小毛孩子,说的再有道理也许他们有听不进去。
“小人不敢隐瞒陛下,周围几个州府确实如此,情况比沧州只坏不好。”一名小吏擦了擦泪水,也是将内心苦楚化作话语尽数说出。而另一名小吏也是补充道:“其实从去年,很多州府的官员以及征收不到税了,甚至很多案件审理都进行不下去。”
“细细说来。”突然觉得,这山东甚至比那北直隶的情况还差,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休整些日子,也有想法在此地看看,却没想到问题如此之大。
“陛下,光说兖州吧,南面的滕县和沂县的县府屡次遭到盗匪攻击,那里的县府早就没有权威了,案子都管不了,更别说收税。据小的听人说,那儿的民户十之七八都参与了步法之局,而且在滕县以东的九山地区,更是许多亡命之徒的大本营。”
一名小吏听其说到此处,怕话都被别人抢了去,赶忙硬生生插话说道:“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匪徒,叫王俊。听说是个武林高手也是个大地主。”
后面跪着的一人急了,也立马***说道:“回禀陛下,在兖州东北方向,有一个被当地称为满家洞的地方,周围三百里。那里集结了非常多的匪帮,官府不止一次带人前去剿匪,不止没成功,几乎每次都全军覆没。”
“那周围州县的百姓岂不是水深火热?”王家彦这时一旁听的也是心惊胆战,堂堂山东,圣人孔子之家乡竟有如此盗匪猖獗,忍耐不住问道。
“大人不知道,周围有的地方,不止官府有兵,而且那些豪强也是有的。就像邹县好强鱼维新便有一支八百多人的私兵,那战斗力完全可以与边军一战。小的还记得嘉祥县的名流刘君学,建奴那次打过来的时候有一支三万多人的义勇,十分厉害。”
“如此说来,一个名流的兵竟比朕行在的军队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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