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泰安军在兴丰城驻军的最后一天。陆大将军亲自批准,同意禁军于今日休沐一天,好好去城里放松放松。
军令一出,直把这些刚把赏银拿到手的禁军给笑得脸上满是褶子,甚至有激动地不行的,当众翻了两个空心跟斗,引得周围叫好声一片。
没得说,实在太让人提气儿了,这两日光看着那群郡兵出去乐呵了,他们只有眼馋的份,偏还要去剿逆,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好在今日发了利市,又有了出征以来难得的空闲,总算能好好犒劳犒劳自己了。
第一批出军营的禁军,立即三五成群地结伴离开军营,朝城里的街市走去,直奔那些酒肆耍处。
几伙禁军不约而同地走到一个气派的酒楼,想着赶紧好好喝上他一顿,慰藉一下自己的胃脾。
这是离军营最近的一处酒楼,也够大,想是他们恁多人也能坐得下,故选了这里。大家聚在一起喝,那才畅快。
众士卒摸了摸怀中的银钱,扬着头大踏步走进酒楼。今日时辰还早,但这家酒楼却是开了门,正和他们意。他们可不管到没到饭店,有酒喝才是正理。
一进酒楼,却见里头空无一人,连个招呼的小二都无。再不济也该有人打扫,以待午时迎客才是。
众人正疑惑间,却又闻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气味,很浓郁,正巧他们昨日沉浸在其中一天。
这是血腥味。
一众禁军互相和同伴对视了一眼,却未发声,只是点点头,将手缓缓放在腰间的刀柄上,朝血腥味飘来的里间走去。
走到里间,依旧是空无一人,只有桌椅板凳整齐地摆放着,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也很干净,明显是早晨刚擦拭过的。
见此,禁军依序分成几股,一股朝厨房探去,一股朝楼上走去,最后一股则留在原地,作为接应,以及为防不测,方便跑去军营禀报消息。
去厨房的禁军闻到血腥味愈发浓郁,各自对视一眼,踹开厨房的门,冲了进去。只见十余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看穿着明显是酒楼里的小二和厨子。
一旁的灶火并未熄灭,反而烧得正旺,笼屉上也冒着雾腾腾的白气,馒头的香气混着刺鼻的血腥味一齐窜进士卒的鼻子里。
“看着这些人应该刚死不久,而且好多菜都动过了,馒头也就剩几个了,想是有人要在这里吃霸王餐,又杀了这些伙计。
再看这些人的伤口,杀人者利索得很,几乎都是一刀毙命,明显军中手法。如果某家想得没错,是那群郡兵干的。
就他们那点饷银,可不够耍三天的。这是逼急了啊。”
一什长查看了一番,对众人说道。有理有据,令人叹服。
“确实是那群腌臜能干得出来的恶心事儿,他们目无军纪,无法无天惯了,往常被我们禁军管着失了乐趣,可不就要跑到这里耍威风。
都是刀口舔血的营生,脾气爆点的就直接砍人了,一点不怪。”
一伍长也出声附和。郡兵这种货色,都在各自郡县横惯了,现在一直被他们压着,可不就要趁机泄泄火了。
就在他们议论间,楼上传来了动静。当下直接放下话头,一齐朝楼梯跑去。
来到楼上,正见几个郡兵跪在那股禁军面前,一脸讨饶的神色。而一旁又倒着几句尸体,周围散落着不少金银珠宝。金灿灿的,直让人挪不开眼睛。
“老周,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的什长问领头的一人。
“这些郡兵干得好大一番事业,没钱使了,却跑到这里吃霸王餐,掌柜不肯,便拿刀逼着人给他们做饭。
吃饱喝足了又盯上了人家的钱财,把一众伙计都砍了,威胁掌柜的给他们拿钱。拿完钱又翻脸不认人,把掌柜的也杀了。
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来时掌柜已经毙命,这些贼厮正要卷财逃跑,正巧被我们堵住了。”
“呸!真恶心死个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儿,你们也干得出来?一群畜生玩意儿。”
这什长怒不可遏,上前一脚踹翻了领头的一郡兵。这郡兵倒也硬气,忍着痛没叫出声来。
“呦呵,还特娘的是个硬骨头。”
什长正要再踹,却被老周止住:“无需去和他们计较,反倒伤了自己的身子,把这些人绑回军营,自有军法处置他们。”
这什长点点头,正要招呼人上去绑住,却又注意到散落一地的金银,眼珠子转了转,忽地对老周道:“老周,你看这些金银财宝,怎得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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