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混乱杀戮的一夜,无数郡兵被自己的袍泽诱骗,一伙接一伙地出奔军营,走上了杀人夺宝的不归路。
本来就是火气上头,又刀口舔血汉子,一把邪念恶意都释放出来,哪里还收得回去。
但是由于时间紧迫,这些郡兵也拎得清轻重缓急,纵然有颇多不舍,在闯进女子闺房的时候,也只是忍痛将其结果,没有干下什么毁人清白的恶行。
纵然有些士卒实在把持不住,却也被同伴制止。等捞了这笔,以后要什么小娘不行,做甚把时间浪费在此处。
清晨,许多小商小贩依旧如往常一般到市集摆摊,却发现没有往日那般多的人流,热闹少了一大半,叫卖声也少了许多,冷清得不成样子。
心下虽然奇怪,却只当是惧怕这些破城的泰安军,故意缩在家里不出来,也没有去细想这里的不同寻常之处。
大部分的酒楼、青楼也紧闭着大门。不过这倒是不奇怪,眼下时间还早,还没到喝酒作乐的时辰哩。而且又碰上这糟心的战事,也在情理之中。
明明有着和往常迥然不同的异常,却无人真正感到奇怪,表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军营中军大帐内,杨同早早便赶到,向陆风禀报来了。
“大将军,末将有罪,还请大将军责罚!”
杨同单膝跪地道,这一突然的动作把坐在上首的陆风吓了一跳。
甚么情况?这杨参将何时给他行过这般大礼,能正常跟他说话是常态,言谈之间有礼有风度,客气一点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单膝下跪,真是头一遭,他陆某人要折寿了啊!
“杨参将此举何意,又何出此言呐?”
“大将军容禀,昨日晚间末将受黄家之邀,赴其家宴。晚饭之时相谈甚欢,末将便应了黄老家主之请,与其去书房畅谈。
不料此贼在给末将的茶水中下了迷药,末将不察,喝下后便晕了过去。还好在晕倒之前奋力打碎了一个花瓶,引得门口亲兵注意。
也幸亏两个亲兵机敏,闯进书房发现黄家要加害于末将,便一人保护末将,一人奋力杀出黄家求援。
所幸昨日刚巧有将士在黄家附近酒楼喝酒,听得亲兵呼救,便直接杀到黄家相救末将。
末将命大,又有赖一众将士用命,将末将顺利救出。只是末将何时受过如此侮辱,且将士们此时又激愤异常,冲动之下,便率一众将士将黄家诛尽了。
事后清醒过来,深知犯下滔天大罪,便来告罪与大将军知晓。还请大将军责罚!”
说罢,杨同便低下头去,一副甘愿受罚的模样。
“你说甚么?此言当真?事情果真如此?你要知道黄家乃兴丰县大世家,且又是明阳郡第一个投靠我军之世家。
若是传将出去,其他世家会怎么看我们?说我们翻脸不认人,卸磨杀驴?
如此一来还有哪个世家敢投靠我军,我军之征讨一旦受世家阻碍,哪还会如此顺利!若因此误了陛下大计,纵使你杨氏子的身份,也保不住你这颗头颅!”
陆风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杨同喝到。这个事情太严重了,传出去其他世家为了自保,断然不会和他们合作了。
还会联合起来阻碍反抗他们,这样一来何谈大军征讨,何谈朝廷治理啊。
杨同说黄家要暗害他,那也得有人信啊。
黄家都死光了,屈打成招都不可能了,这样一来没了确凿的证据,别人只会当是泰安军随意找了个借口,把黄家满门抄斩了。
“末将不敢欺瞒大将军,末将深知罪孽滔天,还请大将军责罚,末将绝无怨言!”
杨同又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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