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且起身坐下吧。我们接着喝酒。”
“多谢府君!”
陈迹道了一声谢,重新跪坐下来。
“不过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些许不明之处,还望言痕帮本府明了。”
赵正没喝几杯酒,又丢过来一招。
“府君且说,属下定尽力而为。”
“言痕曾说,我明武朝廷拥有大义,而为齐国正统,这一点本府是认同的。相信这也是天下人之共识。
可是若我朝与泰安那等谋朝篡位之伪帝联合,甚至挂靠在其之下,如此一来,不就是示敌以弱,自折大义乎?
天下有识之士,又有谁会主动向甘为臣属的朝廷来投奔呢?”
赵正表面在问大义,其实是在问如何正确运用大义,同时这大义真能让明武朝廷存在足够的时间,来让他发展自己的力量?
这个话外音,陈迹也是听得出来的。
“府君容禀。自当日庄帝大行之际,靖王便被群臣拥立为储君,且诏书已然遍传齐国。各郡太守、总兵乃至戍边大将皆无异议。
是以靖王天下正统,无人有异。是故对于两个伪帝而言,消灭我明武朝廷乃首要之事。
但两者实力仿佛,且两个伪朝之内,皆有众多心向正统之忠臣,使得两方内部皆是不稳,无法尽全力快速消灭我朝。
他们都怕己方动手之时,另一方趁机偷袭,行那黄雀之事。所以如今三方鼎立,一时僵持。
我明武朝廷若不动用卫所之精锐,则兵马最弱,攻打任何一方都是难事,更遑论同时与两方交战。
而在现下,若冒然出动卫所兵马,松懈边境防范,使得敌国侵犯齐国,这定会被天下人诟病。
所以为了保证我朝有足够的时间去存在而积蓄力量,依靠一方伪帝,便成了重中之重,甚至不得不为之。
待日后联合泰安朝廷,迅速消灭了太康帝,瓜分几个郡的疆域,获得更多的人马,我朝便能获得更多的底蕴与力量。
到时就有机会以正统大义之名传檄各地总兵,让其讨伐泰安帝,在没有第三方的干预下,不说彻底消灭泰安朝廷,也能与之僵持,徐徐图之。
府君须知,拥有足够实力的大义,才是大义。否则皆是空中楼阁。眼下明武朝廷之境遇,必须忍辱负重,才有所图。
当然,若是有几个总兵真心投靠了泰安朝廷,那也无妨。如此一来,两朝必定僵持更久,也更为倚重各郡太守提供钱粮税赋。
届时只要府君对朝廷尽心尽力,便能稳居高位,手握更多权柄,以待后时。”
“彩!言痕果然大才也!一番话,真是令本府茅塞顿开。真是深得老夫之心呐!”
虽然赵正那么说,但其实他早就思量明白了。今天拿来问陈迹,就是看他到底是不是深知其中的玄机,而非浮于表面。
如今看来,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才。至少比他那傻儿子强,赵治虽然不差,但不会想得那么全面,更不会想得那么深。
想来那张丞相也是想通了这些,才会答应与泰安帝联合的。赵正年轻时认识那张言,知道这厮是个不安分的。
如今他高居丞相,且暂代摄政,若是心里没点什么小心思,鬼都不信。
而这一点,也是能很好地利用利用的。
只不过他不会把这种消息告诉陈迹,甚至连他亲儿子都没说。以他们现在的层次,还不用了解这些。
接下来倒是风平浪静,三人只是吃喝。
宴席过后,赵正便放陈迹回去了。
陈迹看着太守府肃穆的大门,长舒一口气。他现在背上早被冷汗浸湿了,太守的威严,还真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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