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奋力地往山下跑。
幸好汉荡山就这一条路,要不然对于他这个重度路痴,怕不是早就迷路了。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精神与体力,身体并不怎么壮实的他很快就丧失了体力,根本比不上火势往山下蔓延的速度。
再加上他在拿到莲丫头母女两人的骨灰后,连夜在院子里挖坑埋下,也算是安葬了这两个可怜人。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好的了,也算不枉她们一个多月里对他的照顾。
可是这导致的后果就是他根本没怎么休息好,后遗症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在这样凶猛的大火中,绝境并没有使他爆发出身体的潜力。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逐渐扭曲了空气。
热浪翻滚,不断侵袭着陈迹的皮肤。他能确切感受到体温的身高,汗水不断冒出,却又很快被蒸干,
他现在基本处于脱水的状态,但下山的路遥遥无期,没有尽头。
奔跑的速度不断减缓,脑袋越来越晕沉,感觉随时会往下倒,眼皮更是逐渐合拢。
他毫不怀疑自己随时会倒下,然后就再也起不来。
不被大火烧成灰,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司马,你快看,那儿有个人。”
迷迷糊糊之间,陈迹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有人出现了吗?能救他吗?
算了,听天由命吧。
据说,人死前会把过往一生再在脑海里经历一次。
也算是回去了。
能又见到你们,可真好!
在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人千万不能松懈。因为一旦松懈了,就真的再也起不来了。
陈迹就这样,轰然倒地,嘴角却扬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容。
“鸡儿哟!可怜我才刚出来,花花世界我还没看够呐!苍天无眼,让老子摊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是陈迹完全丧失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官军大营。
一小帐里。
陈迹迷茫地盯着低矮的由白布弄成的天花板。
他这是没死?
“不错啊,命挺大。我还以为要跟你一起嗝了呐!”
为的声音很慵懒,像是刚睡醒。
“你也刚醒?”
“废话!你的身体处于睡眠或无意识状态,我自然也沉睡了。”
“我还以为你一直很清醒。我还怕你控制了我的身体。”
“你踏马是不是有病!老子又不是灵魂,你搁这玩玄幻呐!
老子要是有那本事,早给你夺舍了!
你瞅瞅,你干过一件人事儿没?畜生!”
“哦!那就好了。”
“你有本事再哦一下?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拽!”
陈迹笑了笑。
“挺好的。”
“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想我以后没那么孤单了。”
“是挺好哦!如果你不把话说出来就更好了。”
“嗯?”
“你没发现旁边那个小哥看你像看个傻子吗?”
陈迹听了为的话,才猛然注意到旁边站了个身穿盔甲的青年,正一脸诡异地看着他。
饶是陈迹的脸皮已经很厚了,也不禁尬住了。
可是没办法,说话嘛,说出来才痛快。
一时就有点忘我。
“咳咳!那个,你是何人?是你救了我吗?若是得您搭救,不胜感激,此恩真是难以言报!”
陈迹为了掩饰尴尬,扯了一大堆,怎么好听怎么来,连敬语都用上了。
“不傻?那就好办了。你是何人?在柳叶寨里什么地位?山上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独自一人下山?统统如实讲来,否则难免要吃些苦头了。”
青年自然就是赵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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