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停下,几个军兵尸体倒地。
“诸君可知,箭雨机簧何在?”
格兰特依旧含笑,独臂举杖高抬,狠狠地把那黑色手杖插入旁边箭雨机的某个部位,用力一搅,箭雨机内部马上乒乓乱响,然后几个零件崩飞了出来。
“汝等少安毋躁,今惟吾一人尔,其余胞族仅观战矣。”
说着格兰特,缓缓从高台走下来,不紧不慢,面带春风,似乎遇到了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儿。
“拿来!”
指挥长从旁边一个颤巍巍不敢动手的新兵手中夺过一把弩。
“格兰特!陛下早提防你这背叛者!再近一步,我射死你!”
格兰特嗤笑一声,又向前一步,道:“且终汝最后一矢!”
指挥长身经百战哪会犹豫?他直接扣动了军弩的板机,嗡地一声,疾弩直奔格兰特面门。
不到十五步,这个距离,绝没人能躲开!这是不同于民间猎弩的军弩,弩力极强,能射穿人头!指挥长在射出弩的同时心里已经开始为格兰特收尸了。
手影儿一晃,疾弩停下,被格兰特抓在手中,箭尖儿离格兰特的脸也就两寸,但格兰特胸有成竹,依旧面带笑容。
“冢中枯骨,也敢造次!”
格兰特哂笑,把手中弩箭一捏,箭弯成九十度角,扔掉箭,独臂重新握住立在地上的手杖——手杖竟还来得及倒,这是远超人类的可怕的平衡性!
“大家快……”
指挥长没等说完,格兰特的杖袭来,指挥长下意思用空弩格档,但强大的力道击碎了弩,准确地砸在他的脸上,指挥长吭都没吭,立仆。
“笛!”格兰特突然大声振臂狂呼!
似乎是冲锋的号角,又似乎是愤怒的宣战!这声合奏完全不是人能发出的音量,它好似一声炸雷,就像几千人一起呐喊一般,音量大到惊人,所有尼鲁人都本能地捂住了耳朵,人们心在狂路,胆在乱颤。最诡异的是,明明格兰特已闭口,却还有无数层的回声绕于甲板之上。
人们的心被震得快碎裂了,气血倒涌,思维凝滞。但格兰特已经开始进攻,他高高跃起,披风高高飘扬。
他好像死神!
屠杀开始,船的甲板上鲜血飞贱,惨嚎连连。
血,飞贱到加文脸上。
他瞪大眼睛盯着甲板上的战斗,他浑身颤抖,明明怕得心脏都快从口里吐出来,却紧紧抿住嘴连声都不敢吭。
他蹲在一个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连血流到他脚下,温热了他的鞋他都不觉察。
过了一会,间或有些惨叫从船舱底下传来,那是躲藏起来的人们被格兰特一一找出,击毙。
脚步声传来,格兰特一身是血从底下船仓走了上来。
因为血太多沾满了衣服,他已把上衣脱掉。
赤裸的上身上,从脖子到胸前,一大片蓝色肌肤,与旁边的白色皮肤之间有些狰狞的疤痕,似乎是缝合到一起的。
“欲不死,将尸抛于船下,拭清血迹。”格兰特命令道。
加文急忙点头如小鸡啄米,开始把尸体抛入海中,打来海水冲洗甲板。这期间,格兰特冲洗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件外衣,静静地坐在高处,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直到东方鱼肚白,加文忙完了这一些,小心翼翼凑到格兰特身边。
“你也会杀了我吗?”
加文问这句话时平静得很——船上水手们都死了,无人驾船,从茫茫海上活着航行回尼鲁的机率万里无一。
格兰特睁眼,微微冲加文一笑,刚要说话,可又好像听到了什么,马上略带兴奋地站了起来,拄着仗,示意加文先别说话,先看海上。
加文顺势看去,晨光射来,海上雾气蒙蒙,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船越晃越厉害。
突然,一个身影从海雾深处隐隐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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