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这种大型渔船,大多数都是渔业公司的。
想跟这些公司谈合作,不付出点代价,恐怕很难让他们放弃原先的合作商,转来跟我合作。
说话间,我俩也走到渔船停靠点。
看着眼前这艘庞然大物,我把兜里那包软中华掏出来,靠近那个正在放挂梯的大叔。
“叔,耽误您一点时间行吗?”
大叔接过香烟:“想买货吧?”
看我点头,他又说道,“那你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我们海晶渔业公司的货,全归公司调配。”
一句话,直接把我的千言万语堵在心头。
这是我早有预料的,但并不代表我会这样放弃。
我右手再次探入衣兜,将那包还没拆封的软中华拿出来,塞进大叔上衣兜。
“叔,你们公司在哪个位置,谁是老板,您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
“你个后生会来事……”大叔咧咧嘴,“等着,我找船长给你要个联系方式。”
“劳您费心了。”
我笑着目送大叔重新上船,然后递了支香烟给杨江。
“老板,你是准备直接找上门?”
“不然呢?”我吸了一口烟,打了个哈欠,“求人办事,先要把诚意拿出来。”
“咱们也还没那个资格跟人讲排面……处于这个跪着挣钱的阶段,要想让别人赏口饭吃,就必须要先把人哄开心了。”
杨江皱眉:“咱们是拿钱去给他们挣,还要低声下气?”
“那你也要看看,人家差不差咱们这点钱啊!”我弹了弹烟灰。
“在别人不差咱们这点钱的时候,哪怕是送钱上门给人,也算是求。”
“这就是原料被人掣肘的窘境……除非有一天,咱们实力超过对方了,需求量产生的利益,庞大到让人无法忽视。”
“到时候,这种形势才会反过来。”
体量,才是决定合作方式的核心。
我这话刚讲完,刚才那位大叔再次出现。
“后生,这是我们闵老板的联系方式,拿好了。”
接过大叔递来的名片,我连忙道谢,又跟他聊了几句,这才带着杨江离开码头。
……
回到厂里,已经是凌四点。
宿舍二楼。
临分开前,我交代杨江:“你睡醒后,先找几个工人回来,把冷库的那几百斤狗虾处理掉。”
杨江愣了几秒:“现在就开始生产吗?”
我点点头:“不管原料合作能不能谈成,都要先开工才行。”
“至少要先搞一批出来,放市场上试试水。”
“可咱们目前只有四款产品,会不会太少了?”杨江一脸担忧。
“没事,你只管负责开工,其它的事儿我来办。”我拍了拍他肩膀,“先去休息吧。”
跟杨江分开后,我走到走廊最里面的一间宿舍,隔着窗户看到灯火通明的屋里,我拧开房门转锁。
只见躺在床上的苏伊人,立马坐了起来。
“回来啦?几点了?”
“四点多。”我走过去。
她立马抱住我:“衣服全是海腥味,赶紧脱了进被窝吧,里面很暖呢。”
“有老婆暖被窝真好。”
“知道把我带身边的好处了吧?”
“必须知道。”
谈笑间,我已经钻进被窝。
刚躺下,苏伊人立马钻进我怀里,紧紧地抱住我:“累吗?”
轻柔且饱含着关心的语气,就像这被窝和她身体一样暖人。
“挣钱的活儿都累。”我反手抱住她,连打几个哈欠,“八点左右叫醒我,需要去一趟福州找人谈事……”
“好,睡吧。”
她把我的脑袋搂进她怀里。
枕在她心口处,嗅着淡淡香味,我很快就进入梦乡。
……
早上八点半。
我火急火燎吃完早餐,交代完苏伊人几件事,拎着她为我准备好的公文包下楼,然后开着大奔前往福州。
成长这两个字,是一次次揉碎自己的心智……然后,在苦难中重新塑造自己的智慧与性情。
再带着七分冲劲,三分不定性,踏上新的阶层。
或许会有很多人觉得,我放弃了嘢味这台捞金机器,转入冷冻副食品行业,是一种极其不明智的行为。
就好比陈阿娇,她说我这是捡芝麻,丢西瓜,最终会得不偿失。
但我不这样认为。
人总要先渡过一段黑暗时期,在这期间充实自己后,立马就要摆脱黑暗,置入光明。
否则,等到阳光照进那片阴暗面,藏在里面的人再想跑,就为时已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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