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带着新收的徒弟:小霸王周通,一路翻过了几座山坡,到了一片大松林,林间隐隐约约有一条小路直通山上。两人便顺着小路前行,走了不知多久,忽见前方山壁处伫立着一间破旧的寺院。
智深对徒儿道:“再往前走一段,便有个寺院,咱们到哪里去歇歇脚。”
小霸王却回应道:“师傅,咱先歇会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原来那小霸王周通虽以霸王来比,却是形似而神不似。
汉末江东吴侯小霸王孙策是因为武艺高强,力大无穷,能将人夹在腋下,活活夹死,是以小霸王称之。
但是周通不一样,他喜欢身穿团花宫锦袄,生的声雄面阔须如戟,形貌上与霸王相似罢了,自己本事稀松不已。
智深将禅杖交与他扛,他虽然不至于像太公庄上家丁一般出丑,但是扛着六十二斤的禅杖走了十几里路也是早就累的气喘吁吁。
他禀智深道:“师傅明鉴,不是我偷懒,实在是师傅的禅杖过于沉重。”
智深却不这么想,他教育周通道:“让你扛着禅杖是对你的修行锻炼,你看看你现在的本事,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努力修行,将来却要丢人。今晚开始便随我打坐参禅,领悟佛理。”
周通一听这话都快哭出来了,他一路上曾有无数才想逃跑,但是鲁智深夜里只睡不到两个时辰,其他时候只以打坐代替。
而且智深警觉耳聪,就算是在睡觉的时候,周通弄出任何声音都会被发现,眼看着桃花山渐行渐远,他逃跑的念头也越来越淡了。
周通说道:“师傅,这修行没问题,可是总得吃饱肚子啊!”
周通笑着看向鲁智深。
智深心想也是,他伸手一摸包裹,脸上顿时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徒弟,咱们到前面的寺院里化些斋饭吃,走吧。”智深说着便往前走去。
周通把头一低,小声说道:“小气。”
其实不是鲁智深小气,他出来的时候带的干粮本就不多,自己食量也大,更何况还添了个周通。
智深没有带大堆干粮的习惯,每次都是找个镇店解决。
身上只带一些大饼应急。可是两人走过几十里都没有在遇到镇店,身上的干粮吃的只剩不到半张饼了。
两人大踏步走上山去,眼见一破败寺院,匾额上书四个大字“瓦罐之寺”。这是一座大寺,却好生崩坏,钟楼倒塌,殿宇崩摧。山门长青苔,经阁生碧藓。
智深来到寺院内,先去客房查看,只见客寮大门倒塌,四壁斑驳。
“如此大的寺庙,为何会这般破落。”
他带着周通径直往方丈室中查探,只看见满地燕子粪,一墙蜘蛛网,方丈室被铜锁锁住,肯定没人。
他在院中大叫道:“有人吗?过路僧人前来讨碗斋饭。”
半天无人应答。
智深对周通说:“不找了,咱们直接去厨房,这种大寺,布局都有讲究,厨房的位置我门清,跟我来。”
周通跟着智深来到厨房,不等智深推门,他先上前一脚把门踹开。
横梁上的灰尘掉落下来撒了周通一身,他赶紧“呸呸”吐出进嘴的灰尘,将身上四处拍打干净。
智深进得屋来,只见灶也塌了,锅也没了。
他提着禅杖到处去寻,随后在厨房旁边的一间小屋子里发现了几个老和尚。
他们一个个盘坐在地上,面黄肌瘦,形容枯槁。
智深生气喝道:“你们这群和尚好没道理,洒家在外面如此呼喊,你们都不回应。”
其中一个老和尚紧忙摇手道:“嘘,千万不要高声。”
智深道:“洒家乃是过往僧人,前来贵寺讨碗斋饭。”
那老和尚长叹一声道:“我们都有三天粒米未进了,哪里有食物与你。”
智深以为对方是小气,舍不得粮食于是说道:“小僧是五台山来的僧人,若有稀粥,只半碗也可。”
老僧言道:“你既是活佛去处来的僧人,本应舍斋与你,怎奈何我寺中僧众走散,此刻并未有半点余粮啊!”
智深不信道:“你这偌大的寺院,我不信没有斋饭。”
老僧道:“我这里是一个非细去处,只因是十方常住,被一个云游僧人领着一个道人霸占于此。把那些有的没的都毁坏了。他们两个无恶不作,将众僧都赶了出去,我们几个老的走不动路,只能在此得过且过,没得饭吃。”
智深怒道:“胡说,他们不过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为何不去告官。”
老和尚苦诉道:“师傅你有所不知,衙门离此处很远,官军也禁不了他们。他二人身手了的,来得少了不顶用,来得多了他们便跑。时间长了官府也就不想管了。他二人如今便在方丈室后面安身,师傅千万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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