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店小二的离开,这审讯也算审完了,此时衙役们正打扫卫生,整理刑具,等待下一次的使用。
“先生。”
张锲修有些尴尬的看着陆路,本来张锲修的想法是这样的:趁着陆路不在,先大刑伺候一番,最终成功找出凶手,好让陆路大吃一惊。
可现在这大刑也用了,但凶手依然没有找到,张锲修自认为的凶手店小二,最终还是如陆路所说的那样,只是个偷盗、?奸?尸的变态而已。
但陆路并不知道张锲修的小心思啊,他还以为张锲修和他一样,只是事业心比较强而已,都希望这个案件能够尽快的告破呢。
见到张锲修这个样子,陆路还关心的开导他,“大人,你也不必太过于着急,只要明天解剖之后,就能知道答案了。”
“嗯?”张锲修有些不明白陆路话里的意思了,不过,很快,陆路就解释了起来。
“大人,要是明天解剖之后,这徐清婉是死于太阳穴的那处撞伤,那这案子就可以结案了。”陆路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说道。
“结案了?那凶手是?”
“没有凶手,只能说是意外死亡,现在我们之所以还在查案,就是因为之前确定有人侵犯过她,但现在这个侵犯已经解决了,只要在确定她的死因,就可以结案了。”
“啊对哦。”张锲修一听顿时高兴了,“没有凶手好啊,没有凶手好啊。”
陆路又和张锲修闲聊了几句后,便急匆匆的向衙门外走去,一想到绣娘那熟透了的身子,陆路的心便再次火热了起来。
可尽管陆路是紧赶慢赶的,当陆路从县衙出来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暗淡了下来。
此时,衙门口两边吊着的那两盏大红灯笼也已经燃了起来,照得门前亮堂堂的,陆路站在门前有些发呆。
因为陆路突然意识到,没了绣娘,自己怎么回家啊。
虽然从黄册上知道,自己家住平安坊,可平安坊那么大,自己上哪里找去啊。
“我靠,不会吧,难道又要辗转难眠了?”陆路傻眼的说道。
现在,让陆路再在衙门里住上一个晚上,陆路说什么也不会干的,怎么能让佳人独守空房呢,于是乎,陆路便转头准备返回衙门,“希望于捕头还没有走啊。”
于捕头家住平安坊的事情,陆路是知道的,这不,陆路立即马不停蹄的想去找于捕头。
可就在陆路准备返回衙门找于铺头的时候,不远处,那棵桂树下传来一阵沙沙沙的声响。
随即,陆路转头看去,借助着月光,陆路看到那桂花树下,拐着篮子的绣娘正在树下左右徘徊着呢,时不时还伸长脖颈向衙门这边张望着。
当看到陆路后,那原本焦急的俏脸突然就绽放出了笑意,随后对着墙角的阴影处说道,“娘,娘,小陆出来了,小陆出来了。”
随着绣娘话音的落下,阴影处站起了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位老妇人,绣娘一手挽着那年老的妇人,一手正冲着陆路挥手,“小陆,小陆,这儿。”
“嗯?”听到绣娘呼喊后,陆路一愣,这丫头怎么又回来了呢,难道是想自己了,陆路还在自我陶醉的时候,陆路又看到了绣娘身旁的那位年老的妇人了。
陆路愣了一下,随后便已经猜到了,这应该就是陆明远的母亲了吧。
果然,再看到陆路后,那年老的妇人喊了一句,“儿啊!”,随后就看到那老妇人三步并成两步,跌跌撞撞的向陆路这边走来。
根据黄册的记载,这陆母今天五十三岁,但看那满头花白的头发,那满是沧桑与沟壑的脸庞,这哪里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啊,这完全就是七十岁的容貌啊。
颤颤巍巍的陆母一把抓住了陆路的胳膊,声泪俱下的说着:“儿啊,我的儿啊,你以后可不要在这么吓唬娘了啊,娘就你这一个儿子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娘还怎么活啊。”
看着眼前这老泪纵横的老妇人,陆路张了张嘴,之前模拟了好长时间的那声“娘”却怎么也喊不出口了。
陆路就这么傻傻的、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老妇人,此时陆路的心中也满是苦涩,那句“你让娘还怎么活啊”,直接让陆路破防了。
这让陆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了,那句“娘”却怎么也喊不出口了。
陆路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妈妈,陆路依稀记得,那年自己十二岁,大年初一,母亲曾对病床上的姐姐说过,“你让妈妈怎么活啊。”
那年自己二十五岁,四月十六,母亲曾对病床上的父亲说道:“你让我怎么活啊。”
如今,自己也......
陆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死去的人或许会有遗憾,或许会有不甘,或许会有难过,但死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之前是有多大的执念,只要是死了,这一切都会放下的,而最难以放下的还是那些活着的人。
从理论上讲,陆母是痛苦的,因为她真正的儿子已经死了,但同时,她也是幸运的,最起码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啊,陆路多么希望这陆母的儿子也能像自己这样穿越到自己的身上,照顾自己的母亲啊。
“儿啊,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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