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贾政院里出来,夏尊宝一路往后来到贾琏住处。
此时贾琏正在屋内和王熙凤说话。
靠窗两把椅子,两口子挨着坐,却一个头朝东,一个头朝西。
凤姐一脸寒霜,打发小丫头丰儿在门槛守着,这才扭头过来柳眉倒竖:“二爷不说说胭脂的事?合着蓉小子在外头弄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进来,你打算抹给谁吃?”
贾琏终究泄了气,两手掰过凤姐脸颊,一阵子嬉皮笑脸道:“给谁抹?这不悄悄买来给你的?谁知道蓉哥儿贪图省事,竟然闹了这么一出,好在有你,总算有惊无险。”
凤姐当面一口啐过去,恨恨道:“偏你还知有我,就你这些花花肠子,不趁早收着点儿,小心我告诉老太太和太太去,那胭脂原本就是你在作怪,你有本事有出息就好生看着,老太太会不会揭了你的皮。”
看在凤姐帮忙掩饰的恩情,贾琏起身规矩站好,以手指天信誓旦旦:“说什么花不花的,我的心思都在二奶奶身上,来,趁早香一个。”
“找你外头那些香的去,大白天的撩拨,也没个羞没个臊的!”凤姐红了脸,忙伸手推开他。
恰好丰儿在外头喊话:“东府有人来了。”
王熙凤连忙整理云鬓,随后起身往外张望。
贾琏一屁股坐回椅子,往嘴里塞了颗杏仁,嘬着手指头看向凤姐笑。
“哟,这不是瑾兄弟么?”凤姐把人迎了进来。
夏尊宝抬脚进屋,先给贾琏打了声招呼:“从老太太和政老爷那边过来,顺道瞧瞧琏二哥。”
贾琏请他入座,又让丰儿去倒茶。
凤姐故作不悦,一双丹凤眼扫了过来:“怎么,只知有琏二哥,却不知道我这个嫂子?你说说,我何曾薄待了你!”
这股子气场真心让人遭不住,夏尊宝只得陪笑道:“兄嫂一体,既来瞧了琏二哥,自然少不了嫂子的份。”
凤姐这才放过他。
等告了座,夏尊宝对贾琏道:“我今儿来,一则为看望兄嫂。这二则嘛,有些事你们二位面前才方便说。”
一言罢,贾琏倒是无所谓,凤姐好似听出弦外之音,忙问何事。
夏尊宝道:“你们也知道我在宫中的渊源,搁在从前,咱们贾家的事我操不到那个心,但今时不同往日,进了贾家的门,大姐姐的事就与我休戚相关了。”
“说的大姐姐可是元春?”贾琏惊讶问。
夏尊宝点头。
事关至亲,贾琏迫不及待再问:“好兄弟,究竟何事?”
夏尊宝却不忙着回答,只在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其实他知道,对于元春的消息,不止贾琏会在意,怕是荣府上下没人不牵挂。
一入宫门深似海,何况忽忽四年过去。
贾元春在宫中到底如何,贾府老少几乎无人知晓。
天可怜见的来了个夏尊宝,恰好在贾府和深宫之间架起一道通途。
聪明如凤姐,自然不会不知其中利害,也跟着催促道:“好也罢歹也罢,没有说上半截子话的理,我能不知道消息来之不易?如果短了里外打点,瑾兄弟尽管开口便是,谁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
夏尊宝这才慢悠悠道:“九重深宫如何就不细说了,大姐姐之前境况并不好,不仅近不到皇上跟前,反而遭了不少罪。眼下倒有个机会,福清公主挑选陪读,既然远离皇上便少了是非,大姐姐倒是可以争一争,总比在后妃身边伺候的好。”
贾琏听罢犹豫不决。
凤姐几经思量,最终也拿不定主意,只得道:“这事得说与老太太和太太、老爷们,我和你琏二哥起不了高调,你且等上几日,我说好了再给你回话。”
夏尊宝点头。
正事说完,贾琏起意相约听戏。
夏尊宝对此心领神会,却不便当着凤姐的面应承下来,推说另有要事,和琏二哥约好改天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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