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像我爸爸说的，确实不是什么良配。本人玩心太重，还不愿意负责任，一个月赚两千左右的工资，整天下班了就知道打麻将。”

李若虚感觉脸上像贴着个暖手宝，挺舒服。她的声音也很动听，轻柔软声在耳边说着话，时间和任务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于是也想多说几句。好奇地问道：“这不就是挺正常的男人吗？也不是谁都能赚到高薪吧？你不是说过自己已经死掉十几年了吗？在当年两千左右也不算太少了。”

女鬼叹道：“很多人每个月确实只能赚到这个数字，但如果是有孩子的家庭，是不能这样继续下去的。他的工作没什么前途，自己也不愿意升职怕工作压力变大。

现在赚两千左右，十年后很可能也是这个数。到时物价在不停地上涨，阿凌上中学考大学用钱只会越来越多，是不够花的。”

李若虚点头，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比起她的老公，她的眼光还算长远。

女鬼叹息：“然后我太笨啦。也不懂怎么委婉地提醒他，只知道在他的耳边絮叨。他越发不愿意呆在家里，后来还和另一个女人租房同居，我一生气就离了婚。”

李若虚点头，视线则已转向前方，不再关注脚下的石砖了。

石砖的单双排布再没了规律，这次线索似乎藏在其它的方面。

女鬼却已经将费脑子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只自顾说着心事。

她叹口气道：“离婚后我觉得自己很漂亮，应该不难再嫁出去。当时阿凌还小呢，只有五岁。小孩子不懂事嘛，再嫁后如果对方人很好，改叫爸爸应该也没什么难度。

但这时我又单纯了，离婚带孩儿，还是带着个男孩的女人哪怕很漂亮也是不容易找到对象的。”

李若虚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鬼无奈道：“你太年轻，可能不容易理解。我后来相亲的对象中也有些像你一样很年轻的人，他们……怎么说呢，大概就是都馋你的身子吧。

见我很漂亮，脑子一热确实很可能娶了我。但我当时经过一次婚姻已经想明白了，这样心思不定的年轻人通常都靠不住。

要么婚后的生活中人过于幼稚，很难相处。要么婚后成熟起来，到时反倒会嫌弃你了。因为那时，很多不在意的事情都已经逐渐明白过来。

说到底，带个男孩和女孩还不一样。丈夫要准备他将来的买房买车，结婚彩礼一类的东西。然后就算你掏心掏肺，万一自己老了这个儿子不认你呢？

孩子虽小，但又不是傻。他难道不知道你是继父吗？他的亲爹还在呢，能彻底忘掉亲爹只认继父的本就不多吧？到时继父又该怎么办？”

李若虚已经听懂了。所以女鬼年轻的不想嫁，成熟的又嫁不到，顿时不上不下地卡在了那里。想及她的身体状态，怕是这样的不上不下都给持不住多久吧？

接下来，应该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了。

女鬼轻声道：“这中间我其实碰上个经济条件较好，和我也有共同语言的男人。他的意思是如果能将阿凌送给他爸那边，可以娶我。

我犹豫很久，最终还是舍不得阿凌。现在想想，那可能是上天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吧。之后我就被检查出了重病，渐渐就瘫痪了。

家人也嫌弃我，只有阿凌陪在我的身边。感觉每一天都过得极为难熬，好像陷在让人喘不上气的黑暗中一样。只有阿凌放学回来，我的人生才能回复应有的色彩。”

她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

李若虚还等着下文呢，好奇地转头和她对视在一起，对方的眼睛黑漆漆亮晶晶，脸蛋也略有些红。

两人对视片刻，他收回视线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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