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兄弟姐妹,你们可看清了这学宫行径!如此学宫,不待也罢!愿入大道者,随我来!”汪旭鸿振臂高呼,却无一应者。
“汪旭鸿,如果我在西来教庙内呼吁信徒改信计都神君,你如何看?”牧之敬继续保持他慢条斯理的语速,他说话虽慢,但是一字一句口齿清晰,令人听起来非常舒适。
汪旭鸿勃然色变。“你怎么敢!你这是亵渎神灵!大逆不道!”
牧之敬眼睛瞪得滚圆,一改往日和善,愤怒大喝。“你在信奉计都神君的学宫宣扬西来教可以,我在信奉西来教的庙内宣扬计都神君就不可以?”
“这不一样,西来教是真的,计都神君是假的啊。”汪旭鸿负隅顽抗地说。
“很好,那你何必在学宫继续学习?”牧之敬懒得多费口舌。
汪旭鸿神色凛然,义正言辞。“为了让更多的人信奉世尊,让他们修为一日千里,让人们明白这世界真相!”
“真宏大的理想,你所谓的世尊就是把你变成这样的废物?”李栀终于忍不住出言讽刺,谁让汪旭鸿说的这一句话刺中了李栀。
李栀最初也是对白寻所说世间真相兴趣缺缺。只不过在朝夕相处之中,他才开始认真考虑所谓真相。
如今白寻让他探寻的真相一点眉目都没有,这又出现个西来教,口口声声宣称真相。
如果西来教真的是真相,李栀倒也无所谓。可是眼看这汪旭鸿被蛊惑得神志不清,还妄图引诱更多的人。
李栀就觉得心头无名火起。
“你个爱哭鬼,这里轮不到你说话!”汪旭鸿红着脸,虽然李栀是甲等,但是他在纳新上的表现十分让别人看不上。
李栀向两位上师行礼。“上师,弟子刚才一时冒犯,请上师赎罪。”
“无妨。”现在李栀可是牧之敬的爱徒,任何一个教授讲义的上师都会喜欢李栀这类敏而好学的孩子。
“爱哭鬼,我和两位兄台切磋真理,谁让你插嘴的?有没有礼貌?懂不懂规矩?是不是家里没有长辈教育你!”
汪旭鸿一时之间居然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对着李栀连珠炮一样不停不休。
敢情这汪旭鸿是真的认为自己和两位上师是平辈,李栀是他的晚辈了。
“你在说谁没有长辈教育?”李栀微微低头,漆黑的眼眸隐藏在头发下面。
“大家看啊!这就是学宫教出来的学生!居然公然顶撞长辈!
李栀,我可是西来教的人,本身身份就比你高贵!你每天和那私生子混在一起,谁知道你是不是也是个杂种!”
李栀眯起了眼睛,眼睛愈发深邃,如同深渊凝视着汪旭鸿。
“汪旭鸿,你敢不敢按一下自己的膻中穴?”
汪旭鸿不明所以,却还是下意识按照李栀说的去做。“我有什么不……啊!我的……”
汪旭鸿本身精血虚浮,教授乙等技击的姜峰上师为汪旭鸿特别制订了一系列凝炼精血的锻炼方案。
可惜昨晚汪旭鸿和母亲聊天,意外得知西来教释百清就住在他们家。
释百清三言两语教给汪旭鸿一套封神锁精的办法。谁知道这方法立刻奏效,汪旭鸿当晚进入了释百清所说的入定境界。
释百清趁热打铁,向汪旭鸿介绍着西来教的点滴。
仅仅通过天女木兰花瓣交流,汪旭鸿居然就看到了昔日松江客栈店小二看到的盛景。
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天生就容易被蛊惑。
李栀的望炁远超常人,一眼看出膻中穴就是西来教所谓“入定”的关键所在。
汪旭鸿一按之下,那层虚假的封神锁精告破,真炁四溢,精血溃散,俨然废人!
“西来教,不过如此!”李栀眼神狠毒,这一刻的他和寻常的他判若两人。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人,他只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看到一见如故的秦章和淤握奇,就会选择和他们成为朋友。
普通人看到神奴想害死淤握奇,就会设计杀了神奴。
普通人觉得很厌恶眼前的汪旭鸿,就会让他自己废了自己修为。
对友人善良,对憎恶心狠。
李栀觉得自己做的很对,起码无愧于心。
“李栀,有些过分了。”牧之敬富有深意地看了李栀一眼,没想到这个在理论课堂上十分活跃的学子,还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李栀笑笑,人畜无害地摊摊手。“我就那么一说,是他自己按的,和我可没关系啊。”
看着李栀那副无赖的模样,牧之敬也只能苦笑。“都散了吧,汪旭鸿,你现在收拾东西离开吧,从这一刻起,你已不是我溪湖学宫学生。”
学宫之中,除了上师学生,还有商贩医师,自然也有负责学宫内治安的侍卫。
“看护”被驱逐的学生的工作,自然也是属于这些侍卫的。
“李栀!你必死无疑!李栀!你这个小畜生!我诅咒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的修为因为李栀一句话被废了,汪旭鸿也只能不停辱骂李栀。
“他这么骂你,你不生气?”刘继丰愤愤不平地问。
李栀无所谓地朝着广场走去。“骂呗,我又不掉一块肉。累坏的是他自己,你没看他嗓子都快哑了,而我一点影响都没有。”
刘继丰伸出一根大拇指。“真豁达!”
李栀憨笑,反正自己是天漏之人,本来就必死无疑,还用你多说?
广场上,莫了然也颇有深意地看着李栀。“听说你把姜峰上师班上的一个废物给废了?”
“上师谬赞了,本来就是废物的话,还要怎么把他废了啊?”李栀一脸天真无邪,看得莫了然眼角直跳,差点没忍住揍他。
还谬赞?这是夸你的话吗?有谁在夸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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