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来,回不来她也得死,留着就是个祸害。”
梁进仓苦口婆心地劝道:
“叔你听我给你算个账啊。
婶子把钱都输了,这是你家的一个大难。
然后你再把婶子弄死,杀人偿命,你还能活?这又是一个大难。
撇下俩孩子,怎么活?”
一提孩子,朱国成开始软下来。
梁进仓继续说:
“现在的情况是,钱肯定是没了,这一个大难已经发生,没办法的事。
然后你教育教育婶子,以后别这样了,你手里这二百块钱还了大算盘子的高利贷,打个平手,你家最多就是没存款了。
钱财钱财,花了再来,只要人在,好好干,再攒啊。
这样你还是一家四口人,还是完完整整一个好好的家庭,你说呢?”
朱国成彻底沉默了,身体迅速萎缩,出溜到地上,缩成一团蹲那里呜呜地哭。
看他那样,梁进仓也是替他一阵阵心酸。
摊上那样一个老婆,命苦啊!
不管怎么说,在大仓娘俩的积极奔走,来回安抚之下,朱国成只能选择打掉牙和血吞,表示只要老婆痛改前非,他可以原谅她。
“疖子不出脓早晚是个疮”,刘媒婆知道男人不会饶她,吓得想寻死,现在把脓包挤破,她肯定是不想死了。
这事就算过去了,没两天的功夫刘媒婆就恢复了正常。
而且她觉得亏欠男人,秒变贤妻良母,不管炕上炕下把男人伺候得那个熨帖。
朱国成从没这么享受过,居然暗暗庆幸那些钱输得真值。
只是对大仓家太愧疚了。
又偷着私自借了五十块钱,给大仓娘送来,无论如何把钱留下,还千恩万谢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
不管怎么说,这五十块钱又回来了,也不算人财两空,大仓娘稍感欣慰。
欣慰之余,暗暗的伤感也是不可避免。
虽然大仓洗脱了恶名,但是闹过这一出,东西两庄的也算出了名,总是惹了一身是非。
三年五载的免不了是人家闲聊扯笑的谈资。
黄家那亲事算是黄黄黄黄黄了。
早已经扯破脸了,再也没有结亲的可能。
再说就黄家那见钱眼开的品质,大仓娘眼里揉不得沙子,倒贴也不会要。
眼看着老大一天天还是往贾家那边跑,跟一群臭狗屎掺和到一处,大仓以后怎么娶个媳妇啊?
当然打光棍是打不了的,因为还有英子。
经历了一场订亲又退亲的风波,大仓娘十分蔫吧。
让她很不平衡的是闺女却是越来越鲜靓了。
眼看着小妮子一天比一天欢快,一天比一天能干,那真是扔了叉耙摸扫帚,下了锅台上碾台,下了碾台上磨台,白天脚不沾地,黑夜点灯扒麻……
很明显老大肯定打不了光棍。
可英子是她准备万不得已时候用的底牌啊!
老大开了头一炮就下了王炸,接下来二仓三仓四仓娶媳妇的时候遇上困难,木有牌出了!
大仓娘从第二个男人身上得到一个教训。
那就是人生无常。
就说老歪长得不孬,人也能干,本来能娶个媳妇的,但就因为翻了马车那么点小事,差点就是打一辈子光棍。
人要不是逼着,谁愿意坐山招夫到别的村当二等公民,给别人拉扯孩子啊!
就是因为深知这里边的不易,大仓娘才时时刻刻存了焦虑感。
现在看着几个仓活蹦乱跳的挺好,谁能保证他不坐马车,不会翻?
坐拖拉机不会翻吗?
从墙头上翻下来不会把脖子扭成歪头吗……
大仓娘越来越焦虑,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英子这张王炸不能打在老大身上。
还要想办法尽快给老大张罗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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