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死?雪女没陪着你?”
“她…嗯…”王锦欲言又止。
雪女陪他一起进来了没错,莲估计也是注意到了这点,
确认王锦在她陪同下不会有什么大事,才一副割袍断义就此别过的表情变作寒风呜呜飞走的。
问题是…雪女,她是雪女,雪女啊!
只要待在边上,本就气候恶劣的雪山就变得漫天飘雪。
想改善这种情况?好办。
把气温升高,削弱雪女能力就好了。
可一旦这么做了,幼女版的雪女就会满地乱窜,掉进雪堆里找不着。
似乎意识到自己添了不小的麻烦,雪女在王锦找到御寒衣物后,惭愧地让他先行离开,自己随后跟上。
总而言之——
雪女还在赶来的路上。
“噗…”
“有啥可笑的啊。”王锦瞪着死鱼眼,看着因为憋笑肩膀不断抽动的神使。
——
“所以你最近在给黄金诸塔跑业务?”王锦摸着下巴,“这算是进编制了?”
“什么?”
“没,没事。”王锦摇摇头,“就觉得不太适合你。”
“…”莲没回应,任谁都能看出他更喜欢在幽海,在白船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他还是得出现在这里。
“黄金诸塔最近在谋划某件事。”莲想了想,沉声说,“他们…”
“就这么告诉我没问题吗?刚刚不还说是死敌——嘶,疼疼。”
“他们准备拆除很多原本的建筑,铺设大量运输管道,”莲继续解释,“这注定会迁走很多原本住在那里的百姓。”
“你知道的,在拉莱耶他们无处可去,只能去贫民窟或者雪山,然后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丢掉性命。”
“生命其实是很重的…更别说那么多条。”
“我希望陈虎拒绝协议,这是很幼稚的尝试,对吗?”
“对。”王锦已经翻看完了协议,他思考几秒,给出答案,“就算你让这次谈判失败了,管道也会从其他方向铺过去,另一批人还是要死。”
莲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但你毕竟去做了,”王锦拍拍他的肩膀,“所有成熟计划都是从幼稚的尝试开始的。”
“不用你安慰我!”
“干什么这是!突然怎么了?!因为说了心里话觉得羞耻吗!”
咚!
神使右勾拳!
——
王锦曾经说过,他不会放过一个无端端献祭几百条人命的恶徒,如果莲一直是这样,他不介意顺手除掉祸害。
可神使似乎一直在思考。
王锦很早之前就渐渐发现了,这蠢矮子没有父母,没有长辈,只有个癫子老姐。
他被灌输的所有生死观道德观都是歪的,他甚至没有兴趣爱好,没有生活习惯,就连回忆过去的能力都没有。
后来莲慢慢开始思考了。
他开始去想,什么是回忆,什么是友情,什么是亲情。
他开始养猫,尝试着装饰屋子,喝牛奶试图让自己长高,认真思考并列出自己以后想做的事。
他开始回想,回想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杀过哪些人。
再然后,他意识到了人命是多么沉重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犯过错,想去弥补却绝望地无从下手,如今微小的悲悯在心中萌芽。
他开始不想看到人死了。
于是在执行任务中做点小手脚,故意搞砸谈判。
从负数变成零,再从零迈出百分之一。
并不是说过去的罪孽因此消失,可…未来的善良也不会就此驻足。
真是令人期待。
王锦揉着腮帮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神使。
神使又晃了晃左勾拳以示威胁。
“所以陈雀是警局干的,”王锦扯开话题,“那爆炸呢?”
如今的码头热闹非凡,除了伊卡,王锦,还有另一伙人在搞破坏。
他们纵火,爆破,不亦乐乎。
“不知道。”莲摇摇头,“或许是堇,会伪装成无声者的人也说不定。”
“毕竟这边谈判失败,陈虎唯一的出路就是向紫罗兰低头。堇不想看到这一幕,自然会伪造误会,让双方开战。”
“没错。”王锦肯定了他的想法,“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莲顿了顿,他知道王锦想说什么。
黄金诸塔的塔尖是被囚之神。
被囚之神在构建运输管道,因此驱逐住户,间接杀人。
祂一旦脱困,说不定会杀更多的人。
莲打算怎么办?
“我是冷冽者,在某些地方是没有选择余地的,”莲眉头紧锁,痛苦而纠结,“你明白吗?”
“明白。”王锦点头。
“我没那么高尚,不可能为了其他人放弃自己生存下去的权力。”
“嗯。”
“被囚之神死了我也会死,而如果祂自由了,我也会自由。”
“…”
“白鸟,”莲跳下桌子,他转过身,看向王锦,“我不觉得自己错了。”
“我也是。”
“看来大家都是笼中鸟。”
“你不是蜗牛吗?给自己找了新壳,要我来砸碎它吗?”王锦指了指丢在地上的锤子。
莲和王锦对视几秒,同时露出无声的笑容。
所以,还是一样。
“我会继续担任执行官,行我该行的路,守我该守的道。”莲迈开步子,他准备离开了。
“祝你好运。”王锦告别。
“啊,那个…”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阵图有在练吗?”
神使没回头,而是不耐烦地摆摆手。
“喂!留个联系方…”
啪嗒。
“式。”王锦接过凌空飞来的手机,联系人只有一个,再抬头时莲已经跑掉了。
王锦笑了起来。
有些人口口声声说是死敌,实际上连专用手机都提前准备好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