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背受敌之下,得知刘虞被擒,涿郡的幽州军大乱,下面的将士变得毫无斗志,每天都有人逃跑;楼难也率领乌桓骑兵退回上谷,鲜于辅、弥加、素利在鲜卑骑兵的掩护下逃走,剩下的五千多郡兵全部投降了麴义。
鲜于辅有鲜卑骑兵同行,原本准备去广阳、渔阳收拢刘虞旧部,继续与公孙瓒打下去,没想到刘辩封丘力居、苏仆延为单于,两人出兵攻打渔阳,让鲜于辅只能放弃原先计划逃去上谷郡。
刘辩接到捷报,让公孙瓒把刘虞押到邺城,命公孙瓒管理上谷郡、广阳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玄菟郡、辽东属国、乐浪郡和冀州的渤海郡,稳定幽州局势。另外命张燕为代郡太守、麴义为涿郡太守、乌延为单于,分为三路继续攻打代郡、上谷郡,沮授、邢举两军被刘辩调回邺城。
前去宣读命令的简雍被刘辩留在了涿郡担任涿县令,简雍也和麴义说白了,皇上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照顾卢植和刘备的家人族人,没有其他的意思。麴义也晓得自己挂一个涿郡太守只是为了攻打楼难那些人,卢植又其实他麴义能得罪的,当即表示没有关系。
简雍和张飞算是衣锦还乡了,两人在涿县一露头,原先与刘备、苏双有联系的乌桓小部落都纷纷派人来接上关系,这些部落已经散居在涿郡,和四大部落已经没有一丝关系,简雍招募了三百多骑兵,让张飞一起带回邺城。
幽州的消息传到河内郡,郑泰、王匡和鲍信是喜出望外,刘虞号称十万雄兵,也就十几天的时间就灰飞烟灭,足见刘辩这边的运气是挡也挡不住;袁绍暗叫好险,要不是许攸、高干等人劝阻,自己差一点就是火中取栗。只是对于袁绍来说,忧虑远大于喜悦,他的忧虑来自洛阳,来自正在奔向洛阳路上的袁术。
大汉的大家族,尤其是家大业大的豪门,其实都希望下一代能守住家业,很多豪门选择了资质中上等子弟,甚至是平庸嫡子继承家业;那些出类拔萃的弟子,不管是嫡子庶子,更多的是抛到外面,迎着暴风雨成长。
只是在动荡的时代,没有人能置身事外,而在风雨中,依旧能看到家族的影响力,这也是袁绍现在更加痛恨袁术的一个原因;赵升那个笨蛋,刺杀这么一个纨绔子,竟然损失了潜伏在袁术身边的十多名暗桩和三十多名武林好手,赵升自己也仅以身免,负伤逃出追捕圈,六国,就是一个狗屁。
赵升刺杀袁术失败,激怒了那个原本准备混混日子的家伙;袁术一怒之下,让在颍川的颍川太守崔烈父子带兵北上,与自己、豫州刺史孔伷一起增援洛阳城下的孙坚孤军。
随着刘辩在幽州的成功,皇甫嵩在关中按兵不动,张温、盖勋的大军杀入河东,董卓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坚守洛阳的可能,袁术此刻全线压上,很有可能率先杀进洛阳。
如果袁术死了,袁绍很有把握拿到袁术的大部分政治遗产,而现在,袁绍只能在进洛阳,还是另寻一块地盘之间选择。眺望着远处的黄河,满眼是春天的景色,袁绍竟然有了一点秋天才有的伤感味道。
许攸走到袁绍身边,和袁绍一样看着远处的风景,仿佛心不在焉地说道:“如果你不满意做一个卫将军,屈居在袁术之下,还有一条路,我们吞并刘岱的人马,杀回东郡、陈留,占据兖州,图谋徐州、扬州,在东南拥兵自重。刘辩的当务之急是灭了刘协、董卓,绝不会公开责怪你,最起码你有几年的时间。”
袁绍没有扭头,同样像是自说自话:“需要一个能让刘辩下台阶的理由。”
“黄巾军。”许攸果断地说:“青州黄巾军渡河失败,和我们一样只能选择山东、河南,最有可能进攻兖州,刘辩一直让曹操守在东郡北面,就是有这个担心。说实在的,刘辩那边的目光,远大到让人发指的地步。”
许攸当然清楚,袁绍走出那一步与反叛没有分别,要是刘辩还有想对付洛阳这样留有一手,袁绍去东郡就等于掉进坑里,许攸不能让袁绍责怪自己,特地把该说的话全部说到位,让袁绍自己去选择。
一直到两人分开,袁绍都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但是袁绍一回到帐内,就把袁谭和高干找来,一个是自己的长子,一个是自己的外甥,袁绍想听听家人的意见。高干沉默半天说:“许攸的计策是一条绝路,成功得可能不超过三成,但如果舅舅不愿意屈居人下,这也是唯一的一条出路,就赌刘辩与董卓三五年分不出胜负。”
如果袁术真做了骠骑大将军,袁绍前面就有了袁术、何苗两个不学无术的家伙,问题是刘辩并不是依靠袁术两人才有今天的局面,张温、卢植那些老将不说,甚至盖勋、公孙瓒都有可能排在袁绍前面,这让袁绍如何自处。
袁谭看了看表哥高干问:“如果让曹操、逢纪他们作为我们的内应呢?”
高干笑道:“那是不可能的,这些人当初跟随舅舅,明显是希望靠袁家的力量做官,干一番事业;现在刘辩那边赢面很大,袁家的资源差不多在袁术、袁闳手中,他们怎么会在这时候投奔过来?”
高干的话刺激到了袁绍的心弦,往事历历在目,让袁绍瞬间做了决定:“把许攸找来,我们去东郡。”
许攸给袁绍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出其不意,现在需要装模作样地去攻打洛阳,袁绍也应该去见刘辩表表忠心;而在水到渠成的那一刻,突然兵发东郡,至于理由,有袁术在洛阳,两人糟糕的关系世人皆知,袁绍不愁找不到理由。袁绍立即下令攻打洛阳,派遣鲍信、颜良过河做出进攻势态。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董卓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董卓向李儒问计,李儒当然明白,现在洛阳的军队已经是没什么信心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董卓要是弄不好都能把汉献帝刘协送给刘辩求和,这是李儒不能接受的。
李儒决定劝说董卓迁都长安,小心翼翼地说:“史书记载,武帝刘彻曾经与群臣饮宴说汉有六七之厄,天运就要重新来过,六七四十二,正好到了刘协这里,岳父无需担忧。”
董卓惊讶得长大了嘴:“武帝,武帝真说过这样的亡国之言?你不会糊弄我读书不多吧?”
也不怪董卓怀疑,当皇帝的哪一个不说自己应天受命,希望自己的朝代万世不绝?汉武帝这样说,不是酒喝多了,就是疯了;李儒微微一笑道:“这才是武帝了不起的地方,他还说,自古以来没有哪一姓是能够长久称王的,一旦真的大汉灭亡,取代者就算不是我刘家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李儒的话说到了董卓的心病,董卓顿时坐直了身体问:“武帝还说了什么?”
“代汉者,当涂高也。”
“什么意思?”
“能取代汉室的,一定是个高大尚的人物,比如岳父你。”
李儒的话让董卓兴奋异常:“你真的是这么看的?”
“当然。”李儒说谎从来不需要打草稿:“只是现在刘辩风头太劲,我们要保住实力,才能等到那一刻;洛阳不易久留,关中才是岳父你的基业,可以先以刘协的名义迁都长安。”
“好,好,好。”董卓搓着一手大手对李儒说:“去把何颙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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