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完还是不想表态,已经在旁边站了一会的马日磾突然说道:“袁绍离开洛阳的第二天,袁闳出任司隶校尉,袁隗依旧抱病不出,董卓和刘弘直接拥立陈留王刘协登基;伏大人,你是打算回洛阳,凑这个热闹?”
马日磾说完,把手中的卷宗递给了刘辩,刘协登基用的名义是班鱼传拿出的汉灵帝遗诏,遗诏是真是假恐怕没人管,灵帝怎么死的其实也没有人打算翻案,只不过是为了争取大义这么一说,就像马日磾说的那样,洛阳热闹非常。
伏完彻底傻眼了,他明白,自己必须表明立场了,否则眼前一关过不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刘辩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看上去想要背叛的人。伏完无奈地说:“臣愿意出任城门校尉。”
刘协叹一口气说:“姑父,不是我心狠,刘协在洛阳纯粹就是一个傀儡,完全被董卓、刘弘摆布;而外地的将领和州牧是不会听董卓的,我是受不了山河破碎啊。
吴循,你给洛阳的袁隗、杨彪等人写信,刘协、董卓如果是因为感觉这些年受了委屈,只是发发心中的怒气,我可以原谅他们;刘协立即回陈留王府思过,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唯独刘弘,灭三族。”
吴循等人苦笑,皇帝的话谁敢当真,刘协和董卓难道不怕刘辩过几年秋后算账吗?刘辩的话听上去似乎是一腔情愿,其实就是在把那两个人的后路堵死;不,准确地说是刘协一个人,董卓到目前为止还是打的清君侧的名号,算是刘协的部下。
就算日后刘辩打回洛阳,董卓依旧有投降刘辩的机会;而刘协,从坐上那把龙椅的一刻,就注定和刘辩之间只能有一个胜利者。刘协现在只不过是被人操纵的傀儡,根本就不是想不干皇帝就不干的,更何况,刘协心中恐怕也有想法。
伏完试探着问道:“皇上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讨贼。”刘辩毫不犹豫地说:“袁绍既然离开洛阳,马日磾,起草圣旨,派郭图去见袁绍,朕任命袁绍为卫将军,在河内郡召集人马,负责讨贼。”
伏完傻了,刘辩没有和任何人商议就定下这样的调子,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曹操心中一动,问道:“皇上准备给袁绍哪些人马?”
刘辩回忆着说:“河内太守王匡、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这些人都是忠勇之士,全部调给袁绍。另外派人传旨,让荆州刺史王睿和长沙太守孙坚出兵协助袁术,从南面攻打洛阳;袁绍、袁术,先入洛阳者为大司马骠骑将军。”
曹操面不改色,背后都渗出冷汗,刘辩的安排听上去没有什么,其实张邈等人都是袁绍那个小圈子里的人,这说明皇帝心中一本帐;眼下就是趁着董卓作乱的机会,看一看袁绍袁术到底是什么想法。
郭嘉给刘辩点了一个赞,就凭这个策略,足以吓住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沮授站出来说:“皇上,为防不测,臣愿意率一军前往孟津度一线助战。”
刘辩摇摇头说:“沮授,你还是协助曹操准备前往赵郡,防止黄巾军趁机北上;赵商、程涣率军前往河内郡就可以了。”
刘辩还是不放心沮授,赵商、程涣都是不会投降袁绍的人,两营人马与其说是助战,不如说是去监视袁绍,防止这家伙把自己当做韩馥,冷不丁地率领大军前来袭击。
不过信还是要写的,马日磾、吴循、杨奇都给洛阳的士族写了信,这些信在洛阳引起不小的震动;而后面的消息更像是狂风骤雨,袁术在南阳接受了刘辩的后将军任命,公孙瓒在渤海宣布出任镇东将军,袁绍在河内郡宣布出任卫将军,号召关东州郡起兵讨董。
董卓暴跳如雷,袁绍袁术现在成了刘辩的马前卒,枉自己对袁家这么委曲求全;董卓直接让李傕带着甲士去把袁隗请来,董卓面色阴沉地问道:“老大人是不是对董卓不满?还是认为献帝登基不对?”
袁隗没有被吓住,心平气和地对董卓说:“刘辩没有退位,连罪己诏都没下,你就另立新帝,各地州牧怎么会服气,这才是刚开始,后面出兵的人会越来越多;皇上都说了,可以当做没发生这件事,你眼下最好的方式就是,你以大将军的身份掌权,和陈留王一起控制洛阳。”
董卓不是傻子,陈留王和汉献帝之间的差别是可想而知的,和一个王爷一起控制洛阳,那还不如现在这样;董卓拍拍脑门说:“太傅,汉献帝还是个孩子,这样上去下来,那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再说,不立新帝,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刘弘也不会干啊。”
袁隗暗笑,是六国的那些人不愿意,只是刘辩现在取得冀州,又这样大张旗鼓地宣布讨伐洛阳,六国的人就不得不跳出来,继续和刘辩把游戏玩下去。木已成舟,谁都舍不得下船,那么你们就玩下去吧。
袁隗不动声色地说:“我已经老了,袁家的事现在都是袁绍袁闳他们做主了,如果你不改初衷,那么就和袁闳去商议吧。”
袁闳在屏风后面听得真真的,但是一直到袁隗继续敷衍了董卓半个时辰后走掉,袁闳才和李儒从屏风后面出来;李儒问道:“袁闳,你也听到了太傅的意思,你就出个主意吧。”
袁闳不屑地笑笑问:“不知道董大人是否愿意割爱?”
“怎么说?”
“把何袭人送给刘协。”
董卓沉声问道:“为什么?”
袁闳坦然答道:“为了激怒刘辩,这只是第一步,然后请荀爽出任司空一职。”
“不可。”李儒完全猜到了袁闳要做什么,首先是祸水东嫁,然后在一定的时候让荀爽出面去谈判,那么所有的矛头就会都指向刘协,刘协就危险了;董卓、袁闳都是不顾人的小人,甚至会主动砍下刘协的头颅去邀功请赏。
看见董卓投来诧异的目光,李儒不慌不忙地说:“洛阳拥立献帝的大有人在,如果偏偏奖赏一个反对献帝的荀爽,会让众人失望,质疑我们的实力和决心,别到时候袁绍还没打过来,洛阳已经乱了。”
李儒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袁闳只能退后一步:“那么先试试何袭人,就让班玉珊去当说客。”
“何袭人是我的,明天举行献帝的登基大典,就这么定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拦不住的事,我倒想看看,一个个都有什么样的本事。”董卓一拍巴掌就决定了,让袁闳、李儒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应该不会下雨吧?”
班玉珊只是在自言自语,刚才有人来见刘协,却没提具体是什么事,诡异的是刘协一口答应;无疑,这是一件筹谋已久的事。这让班玉珊有些为难,凭着几分倔强和执着,她藏着班鱼传的秘密,帮着刘协惨淡经营;可是,不管在刘协还是班鱼传那边,自己都是圈子外面的人。
班玉珊查过汉灵帝死亡的过程,怎么看班鱼传都是脱不了嫌疑,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两道蛾眉皱了起来,很明显,这件事对刘辩至关重要。一名侍女快步走进来:“班姑娘,外面一下子来了很多人,看门的说,牛马大车将道路死了。”
班玉珊快步走上二楼,从窗口向外看,视线越过屋檐,确实看到了那长长的车队,几个身穿锦袍的官员都在和门口的人点头哈腰,还有更多的人在马车厢里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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