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固走的时候,风雨交加,刘辩信守诺言前去送行,看到了那位传说千年的蔡文姬小姐,容貌确实一流,只不过,在刘辩眼里身材差了点;或者说,以刘辩的眼光,不喜欢蔡文姬这样看似杨柳的女子。
蔡文姬其实才十七岁,上前拜谢刘辩:“民女多谢皇上搭救。”
“没什么。”走近了,刘辩才感觉到蔡文姬御姐的气场,似乎丧偶、被俘这些对她毫无影响,神情动作看不到一丝的别扭,不像一个结过婚的人,更像邻家羞涩的大姐姐;刘辩欣赏地露出一个笑容:“每一天的生活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回到洛阳后保持这样的状态,替我向蔡邕问好。”
直呼蔡邕其名,已经说明刘辩与蔡邕的关系不错,蔡文姬惊讶地看了一眼刘辩,又谢了一声才退下;卫家的车队动了,雨似乎下不停,连串的雨珠渐渐模糊了视线,刘辩惋惜地叹口气:“回去吧。”
刘辩身后护卫的牵招问:“皇上是在为蔡小姐的不行惋惜?”
“不是,为胡笳十八拍。”
蔡文姬没有在匈奴长期居住,应该创作不出那种神曲,后世的武打小说无疑少了一件可以传神的武功,世上事果真是有得有失,没有百分之百满意的结局。牵招嘀咕了一声:“胡笳十八拍,听起来有点像乐府,皇上,要是你喜欢,可以让人搜集啊。”
“算了,那种劳民伤财的事不可做,随缘吧。”刘辩可不懂得什么是乐府,只能从道德的制高点掩饰自己的无知,然后在众人感慨的目光中,一头钻进马车里。
雨一直下到天黑,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这个时代没有夜生活,晋阳还有宵禁,谁会在外面瞎逛?大街上陷入黑暗的时候,马车已经穿过了晋阳大街的十字路口。两条街外的王隗府中的灯光开始亮了起来,用亮如白昼形容王府夸张了点,但是各个房间和走道的光线还是充足的,可以让人看清楚书本和竹简。
王隗孤独地在小餐厅吃着晚饭,他不是摆一家之主的架子,而是享受每天这独处的时光,眯着小酒,要是愿意,可以把所有烦神的事都放到一旁,哪怕只有一炷香、一餐饭的时间,那也是一种闲暇的享受。
可是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王隗的雅兴,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王隗喝问道:“谁?”
“老爷,是周老板来了。”
那位周老板似乎怕王隗想不起他是谁,笑道:“王兄,好久不见。”
是周广书,王隗手一抖,顾不上擦拭落在餐桌上的酒,放下酒杯,匆匆前去开门;管家躬身道:“老爷,你吩咐过,周老板来了不用通报,所以小的冒昧将周老板带进来。”
“没事,你去吧。”王隗从容地一挥手,管家后退两步,转身走了;等两人进了屋,王隗转身关上房门,顿时变了脸色:“周广书,这一次你打算做什么?连续四个月的货都没了下落,鲜卑人还打进并州,你是怎么运作的?”
周广书熟门熟路地给自己拿了一副碗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货的事怨我,损失的货我会赔给你,这次我有事求你。”
“别,周爷,你们的事都是大事,我掺和不起。”王隗直接拒绝了,他是晓得周广书身份的人,怎么会轻易去沾一身腥;周广书不以为然地笑道:“我说,听不听,帮不帮在你;我是刚从洛阳来,见到了一个被王越刺伤的故人,王越在保护董卓手下的李肃,一个偷偷潜入洛阳的中郎将。”
王隗一听脑袋就大了,这其中牵扯到刘辩、董卓,那么周广书的目的就相当可怕了;王隗拣了一块肥瘦合适的羊肉说:“我现在这个年纪,只对吃有兴趣,并且胃口越来越小。”
周广书喝下杯中酒,酝酿了一下说:“酒不错,但是刘辩酒坊的酒更好,这家伙尽干出乎意料的事,原本我是去对付他的,没想到他做了来并州的计划,让我们一次次错失良机。”
王隗的心脏开始乱跳,忍不住问:“你这个对付是什么意思?”
“有人认为刘辩不适合做皇帝。”周广书边倒酒边说:“原本是打算让人废掉他,只是那些家伙因为张让的死偃旗息鼓,这件事只好我们自己来做。王兄,对你们太原王氏是一个机会,做好了,汝南袁氏也比不上你们,你这么多年隐居在晋阳,可惜了。”
王隗扬了扬手:“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你出了事大可以躲到那个深山老林,或者换一个身份继续潇洒,可是王家,真的玩不起这个游戏;周广书,我就当你没来过,喝完这杯酒你就走吧。”
“是吗?”周广书一饮而尽,站起来似乎要说什么,手中的长剑忽然出鞘,直刺王隗的心脏;可是令周广书惊讶的是,王隗袖中滑出的短刀正好封住了剑尖。周广书目光如锥:“你竟然会武功?”
王隗冷冷地说:“你来,只是引我上钩,我要是不同意,就用我的死制造乱子,和某些人遥相呼应?”
周广书不再说话,长剑突然化作五道剑光,刺向王隗;这是王府,只要王家的人赶来就是麻烦,周广书直接用了必杀技五龙斩。五道剑光在半空中旋转着,最后变成了一道白光,如水银泻地般斩向王隗。
王隗却奇迹般地在五道剑光中判断出了一斩的变化,竟然绕开了白光,抢入周广书身边,一刀插在周广书胸口。周广书不敢置信地瘫倒下去,挣扎着问道:“你是谁?”
王隗淡定地站稳身形说:“你还记得有个去草原刺杀檀石槐的人吗?当时檀石槐伤我的就是这一剑,可惜,你到现在都没有达到檀石槐一半的境界,要不然死的人就是我。”
“你是稻草人?”
“答案正确。”
周广书的眼瞳开始放大,整个世界瞬间飘逝;王隗咬咬牙,那个管事明显是周广书那边的人,周广书一路进来应该也有人看见,眼下只能把一切处理干净。半个时辰之后,王府多处起火,大火烧毁了王府十几间房屋,包括王府的藏书间和王隗的卧室。
王府的火灾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不管裴茂还是刘辩,都不相信这是一个简单的火灾,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烧死的人太古怪;根据王府的说法,烧死的六个人包含两名管事,一切说得有模有样。
可裴茂是王府的常客,又是一个有心人,王府的管事都熟悉,一个是王府的老人没得挑刺,另一个管事所谓刚从五原郡调回来的说法就显得太可笑。只是裴茂与王隗的关系不错,不打算去追究王家的隐私。
刘辩也不愿意追究,不过出于某种说不出的担心,刘辩还是让杨凤代替自己去了一趟,做做样子;要死不死的是,杨凤作为大贤良师张角的得意弟子,一眼看到断壁残垣中动手的痕迹,就确定死掉的人不是管事那么简单,尤其其中的一具烧焦的尸体,怎么看都和张角焚烧后的骨骼极其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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