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绝对想不到的是,让整个洛阳担心不已的鲜卑大军中,完全是另外一幅场景。数以千计的鲜卑骑兵伫立在战马旁,而最前面的步度根等将领却耷拉着脑袋,低着头在挨训。
鲜卑单于魁头正在马背上气得暴跳如雷,用鲜卑语和汉语轮流发泄着心中的愤怒,这绝不是魁头在炫耀自己的语言能力,而是与汉军的战报统计出来,让魁头出了一身冷汗,阵亡的数万鲜卑勇士和平民,竟然大半是拥护自己的人。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草原上实力为王,上一任单于魁头的叔叔和连死后,魁头就是靠着绝对的实力抢了堂弟骞曼的位置,如果魁头的实力下降,这一幕就会重演,哪怕骞曼的年纪还小,还有其他的部落首领。魁头感觉,有一个阴谋正在围绕着自己。
东部大人扶罗韩带着一脑门子的热汗,走过来询问魁头:“单于,下一步怎么办?”
刚才还嚣张不已的魁头,低头看了一眼站在地上的扶罗韩,低声道:“等会再说……”
扶罗韩气得鼻子都歪了,很想怒吼一声“荒唐”,但是理智让扶罗韩咽下了到嘴边的话;他和魁头一样清楚,这场战事出现了蹊跷的事,而魁头,绝不会为了什么草原的荣誉和鲜卑的尊严,去和汉军拼个两败俱伤。退后一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扶罗韩甚至悲哀的想到,自己戴的盔甲似乎太重了。
步度根上前一步:“单于,我们还有数千汉人的俘虏在手,可以给对方一个警告。”
“解散,扶罗韩、步度根留下。”魁头及时下达了命令,让其他人如释重负,纷纷跑得远远的,至于扶罗韩、步度根,那都是魁头一母同胞的弟弟,就算魁头再暴怒,也不会出人命。
魁头跳下了战马,动作迟缓地看了看远处的风景,才慢慢地对心急火燎的两人说:“那些人哪怕最后放了也不能动,他们是我们与大汉谈和的屏障,也能与那些汉人进行贸易换取粮食和物资;步度根,我命令你,明天就押着这些人先回雁门郡。”
没想到,魁头让步度根先逃,扶罗韩气不打一处来,激动地挥手道:“单于,步度根的部落现在是人员最整齐的一个。”
魁头脸色阴沉地说:“我知道,扶罗韩;你们应该看出来,我是打算撤退了,我只是想努把力,看看其他人是不是会和我们三兄弟一条心。我心里有个结,为什么一次正常的战争,死的都是我们的人?”
扶罗韩和步度根同样纳闷,占据几乎就是在几天中被逆转,先是匈奴人开始背叛,随即汉军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冲过来,布置在西面的那些鲜卑部落,如同被人从这个星球上被抹去了一般,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魁头并不担心鲜卑和大汉发生战争,也不在乎胜败;但是失败总要因为点什么,不能不声不响的,就发现自己四面楚歌。现在的情况让他非常被动,作为鲜卑的单于,魁头发现,自己好像被蒙在鼓里了?
而扶罗韩就更加绝望了,他是东部大人,损失的人马都是他的嫡系,说句该死的话,如果没有魁头的支持,现在步度根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扶罗韩;步度根回头看看南方,迷惑地说道:“可是那些人不是说北军没有出动吗?”
“消息没有错,卢植的西园军出现在东路,盖勋的护匈奴军出现在西路……但是杀入太原郡的骑兵,白波军,河东军,我需要他们解释清楚,否则,我和他们的合作取消!”
魁头还是高傲的,太阳下的影子犹如一只咆哮的狼;扶罗韩和步度根听到这个决心顿时犹豫起来,两人很清楚,鲜卑现在没有那么强大,和中原那些人的合作是各取所需,就算对方在并州这边没有了自家兄弟的合作,在幽州的代郡、代郡、上谷、辽西、右北平等地,卑素利、弥加、阙机等人还是和那些人合作的。
命运有时候抵制不了强大的实力,即便是檀石槐那个鲜卑最骄傲的年代,鲜卑依旧没能把握中原动乱的机会,最多也就是击退了汉军向草原的渗透;而现在,鲜卑已经快成一盘散沙。
扶罗韩当然知魁头的小算盘打的是什么,这次在并州捞了一笔大的,只要能回到草原修养生息,损失的人口可以在最短时间补上来。
扶罗韩及时换了一个话题:“什么时候与大汉开始和谈?”
扶罗韩当然知魁头的小算盘打的是什么,这次在并州捞了一笔大的,只要能回到草原修养生息,损失的人口可以在最短时间补上来。扶罗韩问的是,要不要再和汉军打上几仗再去谈判,给鲜卑留点脸面。
让他绝望的是,魁头摇了摇头说:“那个小皇帝亲自出马了,就在护匈奴营;洛阳那边的意思,要是不能生擒刘辩,不如及早退往雁门郡,将我们的人马集中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步度根眼神一亮:“果然最清楚局势的是他们自己人,我们这次就是太分散了,匈奴人一背叛,根本没办法形成优势兵力;大哥,我这就押着俘虏和物资先行一步。”
步度根一兴奋,连单于的称呼都省了;扶罗韩问道:“为什么不集中骑兵去攻击护匈奴营?”
步度根嘴角一撇说:“打了护匈奴营,后面怎么谈判?抓住刘辩,大汉为了脸面,会发了疯一样来拼命;要是抓不住,刘辩肯定不会同意与我们和谈,二哥,我们打进并州是求财,不是想和汉军杀个你死我活。既然准备和谈,就要消除双方之间的误会。”
扶罗韩有心反驳,可是从小就没说赢过老大老三,每一次争论到最后,都让不善于辩论的扶罗韩有去撞墙的冲动。扶罗韩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对了。和谈的时候,我们得提出一些要求。”
魁头眼前一亮,老二虽然能力平庸,终究是要维护鲜卑和自己的荣誉的;满怀期待地盯着扶罗韩,听到扶罗韩后面的话,魁头闪着光芒的眼珠子一点点黯淡。
“我们需要刘辩保证……不会在后面继续对我们采取攻击的方式。”
让所有人跌碎眼珠子的是,魁头没有选择破釜沉舟的一战,而是下令向雁门郡方向撤退;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内部不稳,鲜卑还只是一个部落联盟,魁头是靠着自己的兵力雄厚做到单于的。
为了加强自己的影响力,压制那些反对的声音,与匈奴联手作战的都是魁头的鲜卑军,损失了一万四千多人已经影响了魁头的实力,要是再和汉军爆发一场生死战,就算是打赢了,在手下死伤殆尽的情况下,魁头差不多就是给他人做嫁妆。
魁头都不愿打,其他的部落首领就更不用说了,早就抢够了过冬的物资,接到命令一个比一个撤退得都快,让小心翼翼推进的汉军与匈奴各部根本反应不过来,战线一直推到雁门郡才稳定下来。匈奴人反复无常,不管是卢植还是刘辩,都认为先解决新兴郡、太原郡、上党郡的事情更关键。
卢植上书,以徐荣为西河太守、杨奉为新兴太守、盖勋兼太原太守、士孙瑞为上党太守、于夫罗为九原太守;刘辩则写信给何进等人,表示自己决定赐姓于夫罗,让于夫罗改名叫刘夫罗,最好能让鸿胪寺找一个没后的宗室,让刘夫罗。答案是如此的简单,刘辩和卢植就是靠着这点能拿得出去的好处,让杨奉、刘夫罗等人去拼死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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