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肖尘跟随着王小四一起出了东厂大厅,段天明也起身告辞。
“厂公大人,属下这就去东厂大牢,将此案的所有牵连人员,以及供词,重新审核一遍。”双手抱负,段天明恭敬的说道。
“去吧,核实的细心一点,有什么遗漏或者言辞模糊的地方,及时回报给我。”
“是。”段天明转身离去。
看着偌大的东厂大厅,林尚礼的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空落落的。
看了一眼旁边毕恭毕敬站着的小李子,林尚礼吩咐道:“小李子,去将上次喝剩的半瓶葡萄酒拿来。”
“是。”小李子应声而去。
片刻功夫,小李子重新回到了大厅。
将那精致的琉璃杯放在桌面,又双手拿起酒瓶倒了大半杯,方才将酒瓶放置于桌上,恭敬的退至一边。
“你下去吧。”看着门外那湛蓝的天空,林尚礼轻轻的说道。
“是。”小李子应声,退出了大厅。
端起桌上的琉璃杯,林尚礼轻抿了一口。
不知为何,今天的这葡萄酒,入口即是苦涩,随后是一种酸酸的后味。
林尚礼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片苦涩。
怪不得西洋人将这葡萄酒卖的这么贵,原来这葡萄酒最强的地方就是,你是什么心情,就能喝出什么味道。
回想着自己的这一生,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巅峰。皇上的信任,朝中大臣的恭维,自己为何还要这么的急功近利呢?
其实,皇上能让自己来担任这个东厂的厂公,这已经是极大的信任了。而自己的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的做好东厂的事务运行,为皇上分忧,真正的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帮其治理天下。
想到这里,林尚礼失落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点。
和廖向河的这一辈子争斗,终究还是以自己败北而收场。
在牢房里的时候,看到廖向河的供词,自己还乐滋滋的以为彻底胜利。而现在,才真正明白,在诏狱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摸爬滚打出来的廖向河,远比靠着对皇上拍须溜马登上权力巅峰的自己,优秀的多。
虽然廖向河现在只是东厂大牢的一名死囚,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逃出他的掌控范围。
一个连子嗣都没有的太监而已,为何要打破头的去争夺皇上的宠爱?或许,廖向河正是看准了自己的这一点,才挖了这个坑,让自己不知不觉的跳了下去。
明天,这个和自己斗了十几年的老对手,就要在午门外问斩。这个比自己优秀了不知道多少的老对手,今后将再也不会和自己明争暗斗。
想到这里,在看看眼前空旷的大厅,林尚礼的心里瞬间一片空明。
原来,自己真正失落的,并不是皇上的不满,而是没有了竞争。
一个人的心一旦彻底的放宽,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可有可无,所有力争向上的动力,都会逐渐瓦解。
这廖向河,可是真的狠毒啊。
将桌上的琉璃杯往墙跟前一推,林尚礼站了起来,脸上的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光。
“明天,你就不能继续给我当陪练了,今天,我们就再正面相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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