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走一条特别的路,他在法学上的研究堪称当世之最,就如同当年的商鞅一般。
你不觉得他接下来的路会很有意思吗?”
惊鲵清冷的眸子透着几分告戒,轻声的说道:“在韩国,我们罗网与夜幕也有联系,如果这个韩非真的要效彷商君,走变法的路,他会死的很惨。”
权贵们不会坐实自身的利益受损,而变法,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些贵族们。而叶渊等人一旦与他走的太近,同样会被盯上。
夜幕是刀,同罗网一样的刀,专门负责让违背他们意志的人,消失在人间。
惊鲵不认真叶渊会不懂,但她实在想不通叶渊为什么要跟着这样一个危险的人,走进吃人的旋涡里,但是她没发现,经过这半年的时光后,她的内心深处似乎已经开始厌倦杀戮,更加渴望平静的生活。
跟着叶渊,不再为了任务而杀人,享受平静。
“别怕,有我在,期间或许会有些风险,不过这不正是我们游历的目的吗?去见证更多,完善我心中的想法,而那些风险我自然会帮你挡住,这是一个夫君对娘子的保证!”
叶渊上前,抱住惊鲵,将她拦入怀中,然而刚想更近一步时,便觉得一把匕首横在腰间。
无奈的对上惊鲵那双清冷的眸子,不管不顾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察觉到抵在腰间的匕首没有动作,嘿嘿一笑。
“随你。”
惊鲵转身离开了叶渊,回到了马车内,而叶渊则是摸着下巴,寻思着什么时候把这把匕首偷偷撇咯。
……
荒芜的田野,连树皮都被吃掉而枯死的树木。
被战火波及的破屋,碎瓦遍野都是,墙壁上更有着干涸的血迹。
一名七八岁的小姑娘带着一名四五岁的孩童,抓着一个发黄的已经辨别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啃食着,眼中透露着小心翼翼和满足,就连些许皮屑落在地上,也会捡起来放在嘴巴里。
夕阳已经西下,整个天地都呈现了一种悲哀的水墨色,再也没有其他的色彩。
悲凉成了主调。
这便是如今的韩国。
一个任何国家都能欺负一下的韩国。
“哒哒”
远处的道路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马车后挂着一匹白马的缰绳,叶渊和韩非正在闲聊,不过话语声随着临近村庄,便缓缓停止了,两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眼前这一幕所吸引。
甚至马车内的魏纤纤惊鲵二人的目光也透过车帘注视着一切。
身穿锦袍的韩非微微一愣,那双平澹随意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悲伤和痛楚,拳头藏在袖口之中紧紧的握起,不过很快便是恢复如常。
叶渊看着这一幕,目光里没有波澜,多年以来,他见过了不少类似的情景,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当这一切看多之后,也会麻木,而这也仅仅只是乱世中的冰山一角。
习以为常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但在这个世道,谁也没有办法能不去习惯。
小女孩此刻也是看见了韩非和叶渊二人驾驶的马车,尤其是看到韩非的穿着,顿时伸手将自己的弟弟抱紧,就连手中那不知名的食物掉在地上也是不再理会,手掌紧紧的捂住了自己弟弟的嘴巴,眼神畏惧的看着临近的两人。
似乎生怕这些“大人物”们一个不高兴,就杀掉他们。
戒备心很足,但是没有办法,这个世道,才是真正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世道,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们不高兴,一个眼神下去,便会有人去世。
“韩兄……”
叶渊扫了一眼身旁面色沉重的韩非,最后不知道说什么,唯有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韩非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拳头又一次握紧,他的衣服似乎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刺眼,可却也代表了他的责任。
此番辞别老师,回到故乡,为的不就是改变这一切吗?
叶渊回头,探进马车内,让惊鲵拿着吃的出来。
惊鲵也点了点头,从一旁拿出一个小包裹,里面装的是他们几人今日的粮食。
惊鲵一只素手握着一个小包裹从马车里递了出来,叶渊伸手接住小包裹,随手放在了路边,便是驱使着马车继续向着远方驶去,没有停留。
片刻功夫。
马车和白马迈着步伐便消失了在了地平线。而在地上的一个包裹在清风吹拂下,掀开了里面的东西,几块干粮和一些烤肉干。
站在原地的小女孩和小男童看着这个,抿了抿嘴唇,然后又目光麻木的看了看远处已经消失的马车,最后小步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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