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寒地冻,天地间一片愁惨。
黄昏。
仿佛快要熄灭的橘色火球在西天边渐暗渐淡。
江南基地东南方向,昨日下了一场大雪,山舞银蛇,惟余莽莽。
江南基地第七探索小队,驱驰着三辆重型装甲越野皮卡返回基地。
半年过去了,曾经的工地钢筋工老袁,依旧还是中级战士。
曾经,为了保护女儿,他连续多次突破,或许,那几次突破耗尽了他的全部潜力,至今也难以踏足高级战士的境界。
他抱着一把厚重的斩马刀,憨厚地坐在车斗上,肌肉虬结,肤色黧黑,虽然抹了厚厚一层防冻油脂,但是核冬天里那刺骨的寒风却也不是这么容易抵挡的。
比如后座上抱着重型火力器械的几名准武者战士,皲裂的嘴角、眼角和鼻角,就在充分地说明着这来自末世风刀的威力。
还算温暖的车厢里,挤着七八个瘦骨嶙峋的孩童,此刻已经安静地睡去。
这是探索小队在路上发现的幸存者。
至于他们的父母长辈,在一次次的躲避怪兽过程中,选择了让孩子活下去。
车轮碾过,雪地上留下两条辙印,歪歪扭扭,像是两条黑蟒,一直延伸到远方。
“袁大哥,再跟我们讲讲怎么吸收基因原能吧!”
一名二十来岁的战士,虽然在寒风里打着哆嗦,但双目有神,充满了希冀的光。
“是啊!是啊!罗教官传授的国术桩功,我们都能学会,达到准武者的境界。但这五心向天,实在太难了。我学了两月,还没感知到宇宙能量。”
“袁大哥,你是第一批突破的武者,当初真的突然一下就突破了吗?”
老袁挠了挠脑袋,他只读过小学,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憨声道:“当初一只怪兽狗来咬俺女儿,俺也不知道怎么的,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一样,冲上去就把那狗脑子打出来了。”
“等安全了,俺全身都酸痛,脑袋就像要裂开一样。没办法,灌了一瓶牛栏山睡了一觉,醒来后又全身都舒坦了。”
“后来才知道,俺是在睡梦中吸收了宇宙能量,修炼出了基因原能。如果你让俺说怎么修炼,这真说不上来。”
老袁摊了摊手,很是无奈。
他也想进步,奈何真不会。
“其实还是我们没领悟到罗教官传授的武学,准武者和准武者也是不一样的,你看和我们同期的那几位,十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后来怎么着,半个月就感悟到了基因原能。”
“我听说,罗教官正在编撰一门更高深的武学。”
“幸好我们华夏有罗教官在……”
“收声!”
老袁突然开口,握紧了手里的斩马刀,目光深沉地望向路边废弃的村落。
皮卡在雪地上呼啸而过,但中级战士的耳力,还是不时能听到些老鸹“呱呱”叫声。
道旁,散落着一大片血肉模糊的肢体,“呱呱”怪叫的老鸹歇在人骨上,啄食着已经白骨缝隙中的人肉。
待皮卡呼啸而来时,这群老鸹“哗”的一声振翅飞了起来,落在树梢上,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珠子。
“是些乌鸦。”
“这些大型的怪兽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可能是被冻死了吧!”
老袁叹了口气,沉着声道:“虽然距离基地不远了,但也不能大意。”
寒风凛冽,剐人门面。
天将黑,远方还有一抹未彻底落下的天光。
“嘶!”
防滑链在雪地里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车子停了下来,而老袁一行也举着重型火力对准了各个方向。
“怎么了?”
“路上倒了棵树。”
老袁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异样,于是开口道:“我来移开。”
倒塌在道路上的大树被轻松移开,就在这时,四面八方,呼啸的凌厉寒风中,赫然响起一声声呜呜咽咽的怪嚎,像极了无数哭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路旁的松林里,亮起了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大大小小不下几十双,全都直勾勾地瞪着车队。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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