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是上午,人不多,但他们两人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江春晖西装革履,派头十足。衣服、手表、车恰到好处地烘托着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再加上他长期熏染的绅士派头,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彰显他的格局。
再看桑小雨,一件浑浊油腻看不清颜色的棉大衣;一双踩得歪歪扭扭的黑棉鞋;一头很少打理乱蓬蓬的头。
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线,两个黄色军用手套左右摇摆着,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连江春晖也不淡定了,他想拉着桑小雨快速进入到酒店之中。
桑小雨躲开了,让他先进。
桑小雨想,要是自己往里闯,门口的保安一定会拿她当乞丐把她轰出来,此时放在江春晖身边,还是像一个摇尾乞怜的乞丐。
桑小雨停下脚步说什么也不想进去,她受不了来自门口迎宾小姐那藐视的目光。
江春晖没有一点嫌弃的举动,回过身来拉着她,大大方方走进店里。
桑小雨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出丑?”很恼怒地瞪着他。
江春晖笑笑说:“我想让你享受一下现代生活,你已经脱节了,来吧,听我的没错。”
所有的目光好像探照灯一般扫射过来,江春晖故作淡定拉她的手,而桑小雨则低头弯腰收着身子,很愉别人看到她的表情。
进得门厅,收了两把钥匙,把鞋留下。
桑小雨机械地听从江春晖的指挥,她不觉得这是享受,简直就是活受罪。
收鞋的服务员,用一个勾子把她的鞋勾起来,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嫌弃。
江春晖在异样的眼光下,从容地替桑小雨打理着。
在进到女浴的时候,江春晖不厌其烦地交代她:
“洗浴完毕的时候,千万别把衣服穿上,浴池里有现成的衣服,穿上后到二楼的包厢里找我,我订好的房间号是888,记住了吗?”
桑小雨胡乱地点头,心里慌得语无伦次,在服务员的侧目下,频频点头。
有多久没洗澡了?桑小雨都不记得了。
夏天她就在自己的屋子里随便擦一把,冬天的时候,一个月洗一次,有时候都平均不上。
她在更衣室里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服务员还有顾客用好奇的眼光偷偷打量着她。
她们脸上满是疑问,怎么这个女人跑到这样的一个地方来?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当她们看到她脱下大衣,里面的毛衣是用五彩线织的更是好奇。接着看到桑小雨的内衣内裤上面全是补丁,她们就开始交头接耳了。
桑小雨春节买的新内衣,她只穿了三天,就舍不得地放了起来。换上旧的内衣裤的她反而踏实。
她就是在她们的目光下,一件件把自己脱光,在她们的指点下进到洗浴间的。
现在不是休闲时间,人很少。
她进去的时候,还有两个女人,简单地擦了擦就出去了。
桑小雨学着她们的样子,站在水龙头下,她第一次知道,人不在跟前水就不流出来。
当水打在她身体上的时候,泪水混着花洒的水一起流了下来,她并不是觉得自己委屈,而是觉得自己离这样的生活太久远了。
整整三年。
桑小雨觉得这个世界变化也太快了,自己原来也常光顾这类场所,当然了,都是丈夫程伟泽带自己来的,那时候的她从容而自信,与现在完全不一样。
人说丑小鸭终有一天会成为天鹅的,而自己则是从天鹅变成了丑小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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