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小人名叫张差!”
“本籍?”
“啥!”
“你是哪的人呢,家住哪里啊!”
“哦,俺,俺是营州右屯卫井儿峪人。”
“蓟州那边的?”
“是!”
“家里还有几口人?”
“爹娘早死,家里穷也娶不到媳妇,家里就剩下我一口人了。”
“都记下了吗?”审讯官得到边上书纪的肯定回答后,又扭头向这位自称张差的莽汉问道。“你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吗?”
“俺刚才干啥了?没,没干啥?”张差装傻充愣道。“俺就站在那发了会呆,一群人就冲上来打俺,俺就抡起棍子,把这些欺负俺的坏人都打趴下了,可俺正高兴呢,不知道怎么的就来这了,还把俺捆上了,老大爷,您是官吧,可不能冤枉了俺呢!”
审讯官听到这番颠倒是非的话,不禁大怒,随即一拍桌子喝道:“老实点,别装疯卖傻的,说,你怎么进的皇城,又怎么潜到东宫的。”
张差连连摇头:“青天大老爷,您说啥呢,俺咱一句都听不明白呢!”
审讯官一使眼色,边上一名锦衣力士走过来,冲着张差就是两个大耳括子,一边打还叫:“叫你假痴不癫,说,说不说!”
张差一边左躲右晃,一边鬼哭狼嚎道:“别打了,俺说,俺说!”
锦衣力士在审讯官的眼神下退了下去,此时就听张差说道:“俺说,俺说,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迷糊,人就出现在了那,然后有人就来抓俺打俺,俺就想逃,但正好手中有一根棍子,俺就便打边逃,结果打俺的人越来越多了,俺就被他们抓来这了。”
审判官冷然道:“还敢胡编,再打!”
看着重新走出来的锦衣力士,张差大叫道:“我说真话,我说真话,是有人让我去讨债的,他们不给钱,还打人!”
“愈发的胡言乱语了,打,狠狠打!”
“慢!”锦衣力士刚刚想动手,边上有人叫停道。“不能打了!”说话间,此人对着审讯官说道。“周公公,真要把人打坏了,拿不到可信的口供,只怕会有人说你故意灭口啊!”
东厂六大裆头之一的周英脸色一白,随即压低声音问道:“刘御史的意思是?”
负责巡查京城中部地区治安管理、审理诉讼、缉捕盗贼的巡城御史刘廷元用同样轻的声音回复道:“这个案子,我们怎么审,文武百官这边都不会轻易认可的,搞不好还要三法司联合查办,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陷的太深呢!”
周英苦笑道:“厂公那边可是要明确结果的。”
太子遇刺,内廷是没办法掩盖的,所以为了让口供的真实性得到确认,东厂便通知刘廷元来会同审讯,可没想到,刘廷元也不想负责任,还出了一个祸水东引的主意,这让周英为难起来。
是的,周英并不是不想甩锅,但提督东厂的秉笔太监王国臣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刘廷元了不得到最后罢官免职,且日后搞不好还有重新起复的机会,可自己,那可是有可能把命都搭上的。
“一个人故意装疯卖傻,陛下来了,也审不清楚的。”刘廷元提醒道。“这种情况下,砸在我们手上,时间越长,对你我,就越是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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