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悬日月照乾坤，京中局势由此而来。”

“朝堂之，众臣大多是太皇亲信，大明宫遥控天下。”

“勋贵两脉，一为开国，二为元丛，两脉相争不仅是地位之争，更是利益之争。”

“西海，滇南，辽东，开国一脉三位郡王坐镇，根基深厚，无法动摇。”

“东南、江淮乃是元丛勋贵势力密集处，无异于龙潭虎穴。”

“天下强军皆出自九边，九边不为勋贵所掌，这是惯例。”

“因此，此役在开始前便为两脉相争，后开国勋贵一脉得陛下、太皇钦点，领兵逐虏。”

双眸幽深，贾玚口中吐出一句又一句国朝辛秘。

首的岳钟琪脸色不断变换，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兵部会对其府岳升龙的功绩多为微词。

那是因为元丛勋贵把宣府岳家当成了开国勋贵的一份子，‘爱屋及乌，仅此而已’。

眼下，开国勋贵一脉力挺岳家，甚至搏来一个三等世袭侯爵。

沾染在岳钟琪身的开国勋贵色彩想洗都洗不掉了，除非他舍得放弃那个侯爵。

“兄长以为当今陛下是何许人？”

什么？

贾玚的一句话彻底让岳钟琪脸色大变，露出惊色。

他怎么都没想到话题竟然引到了皇家，引到了那位九五至尊身。

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得家破人亡啊！

“克己复礼，严慎轻身，这是太皇给陛下的评价。”

“当今乃是太皇四子，生母出身卑贱，自幼长于皇后膝下。”

“年少封王，唯好理政，先附太子，再立己身，于夺嫡之争中超然物外。”

“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位皇子竟然最后坐了九五之位。”

“皇家自古多凉薄，今更是如此，不偏不倚，中庸治世。”

“对天下万民而言，这样一位皇帝倒也算不错，可对臣子而言，无疑是噩梦。”

紧接着。

贾玚的这番话更让岳钟琪为之色变。

“兄长可知陛下最忌惮的便是勋贵。”

“两脉相争本就是皇家背后主导，而宣府只是其中一个牺牲品。”

咯噔！

话音落下。

岳钟琪陷入了沉默中。

生长于边塞的他只知领兵打仗，何曾了解过神京，更不知其中险恶。

可刚刚的一番话让他对这个王朝，对皇室有了新的看法。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古来之事难道都要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句话来形容吗？

岳家两代人为国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换来的却是充当棋子的资格。

难道岳家的付出在皇室，在陛下眼里就这么微小？

片刻后。

沉思中的岳钟琪抬起头，看向贾玚：“贤弟想让我怎么做？”

“我只想让兄长应予一句话。”

“他日，若贾家不负天下，皇室负了贾家。”

“请兄长守住宣府，守住九边，莫要参与京中之事。”

深深的看了一眼岳钟琪，贾玚沉声说道。

“好。”

岳钟琪郑重点头，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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