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王甫的预感也没错。
这一次,他大概率是完了。
因为赵忠已经准备落井下石了。
至于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这阵子,幽州一线的急报也是不断送至洛阳,而前不久,一封来自辽西的急报上就汇报了一件事。
在鲜卑骑兵袭击辽西的战斗当中,辽西太守赵苞不幸阵亡。
而赵苞,正是赵忠的族兄。
阉宦无后,所以对于族亲关系的重视可以说要远超一般人,因此经常可以看到权宦的族亲仗着权宦的威势作威作福的事情。
之前被曹操杖毙的蹇图,其实就是一个例子。
像蹇图这种地痞混混都能仗着蹇硕的权势作威作福,赵苞这样一位已经官至太守的族兄对于赵忠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如果没有曹操掀起的这场针对王甫的弹劾也就算了,即使赵苞战死,赵忠也只能伤感于这位族兄何其不幸,但是现在,朝廷上下都已经把田晏、臧旻战败、檀石槐入寇的罪名扣在了王甫头上,赵忠自然也将自家族兄的阵亡归咎于王甫了。
若是曾经的王甫,是否要为了这么一位族兄跟他翻脸,赵忠可能还要掂量一下,但是面对现在万夫所指的王甫,落井下石的事情赵忠做的最熟练了。
因此,在离开了王府之后,赵忠就火速进宫,找到了张让。
而一见到张让,赵忠也是开门见山道:“洒家要王甫那厮去死,还请张常侍助洒家一臂之力!”
张让看着赵忠一脸怨毒的样子,也是有些吃惊。
他们两个作为刘宏身边最大的权阉,一个被刘宏称为阿父,一个被刘宏称为阿母,正是因为他们彼此抱团,才能无往不利。
然而,跟赵忠相处这么多年,他还从没见到向来一副老好人模样的赵忠对谁表现出过这么大的恨意。
要知道,以往他们就算是要杀人,也是笑眯眯的杀了,根本不会像现在赵忠这样情绪外露。
因此他也是连忙问道:“赵常侍,这是怎么了?平白发这么大火。”
深吸一口气,赵忠对着张让道:“洒家的族兄,辽西太守赵苞,战死了。都是王甫那厮鼓动陛下出兵才有此祸,王甫不死,洒家对不起族兄的在天之灵!”
听到赵忠这么说,张让也是全明白了。
他们虽是阉人,但是也有族亲。
不过那些族亲大多数都只会仗着他们的权势作威作福,像赵苞这样能官至太守,反过来能给他们提供一些照应的族亲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结果现在赵苞死在了辽西,赵忠不怒才是怪事。
轻叹一口气,张让道:“赵常侍节哀。不过,既然赵常侍开口了,那洒家自然会站在赵常侍这边,就是不知道赵常侍准备用什么手段......”
闻言,赵忠眼中的狠厉之色也是一闪而过,他对着张让道:“洒家已经想好了,只要咱们将王甫收受的那些钱财如实汇报到陛下那里去,到时候那厮不死也死!”
听到赵忠这么说,张让也是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赵忠会这么狠。
要知道,他们这些权宦,虽然经常收受贿赂,可实际上那些钱都是他们帮刘宏收的。
就像卖官鬻爵,收钱的是他们,但最后得钱的其实是刘宏。
只不过,人都是有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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