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后,
越加规整的锦屏山上,李乘舟称得上膛目结舌。
犹还记得,当初带人离去时,锦屏山上熙熙囔囔,参杂着各方恩怨与劫后余生,若无民团强行分离,妥妥一个混乱的难民营。
然如今。
听刘黑子道来,锦屏山人数已过五千,然青壮皆在砍树捡石修屋,又营盘规整,老弱集中安置,其中吃粥如厕之所分离,整个营盘规整,显得干净又卫生。
而这一切,居然仅仅靠着留下的五十民兵还有临时挑选的数百青壮,就让此处老有所依,壮有所事,且流民与土著相处,无人闹事。
稍后!
李世平暂时放下民团的操练与胡长中一同来到,张大了嘴巴犹还不信自家二崽真个剿匪成功,并缴获堆积如山。
但看着这般多财宝,胡长中清点后口中虽然称赞,但几无半点波澜。若不是李乘舟亲眼看见,还以为自己缴获的是一堆臭狗屎,这也让他越加觉得此人绝非等闲举人。
“不过三日,民团此处已经大变模样,想来先生的功劳居功至伟,小子原还以为父亲过份称赞了先生,如今看来,却还是小瞧了先生。。”
李乘舟此话称得上真心实意,在李乘舟之前,多少因为时间原因,整个营地虽然有些安排,但实在抵不过如今这般规整。
“愧不敢当,不过几千人罢了,区区小道尔!”寄人篱下,胡长中胡子一翘一翘,口中尽量谦虚,但多少有些倨傲。
“倒是将军,一夜之间,
便得粮近乎千石之多,又钱银八千两,金银首饰,古玩无数。
可想而知,其贼人一路西来如何凶残,又想到此财来自民脂民膏,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沿路所过民不聊生,将军此战必然是替天行道,叫人敬畏。”
“这么多的吗?”张定前有些牙口打颤,终于有些明白李乘舟为什么喜欢犯险。
乱世难为!
“此贼强劲,一路东来,听说单单只劫掠地主大院,流民百姓虽受其裹挟,但多有分润,又如何又有导致民不聊生之说?倒是百姓为何流离失所,先生难道不知?”李乘舟笑了笑,看向胡长中。
“哦?”
“莫非将军认为,此祸归于大户豪强而不是此等匪寇?”见李乘舟居然有此见识,胡长中闻言有些讶异。
“先生博学,应该比我清楚百姓碍于官府的苟捐杂税,民间田亩历来有向大户功名乡绅投献的行为。但此举本为自救,然而经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田亩之间的佃租已经几度翻倍,又加上百姓愚昧,借贷的高利,向来在正常年景也仅仅混的一个温饱。而如今,正值大灾,所以才民不聊生罢了。”
“贼人破家灭族,然其人破坏甚大,导致百姓有地无耕,却是正义!
……老夫今年五十有二,自蒙学以来记事从未有过如此耳闻,但有因必有果,听闻将军言语,倒也是大有道理。”胡长中当然知道土地兼并所带来的危害,且对李乘舟有此见识颇为吃惊。而显然,他也是个会拍马屁的高手!
“先生懂我!”李乘舟惊呼。
我懂个屁?
胡长中心说,你一惊一乍的,但嘴上却是说道:
“将军大义,杀贼与杀乡绅,皆是一颗救民于水火之心,又何须懂得过多。胡某虽老,尚还有些余力,只愿为将军分忧。”
“先生言重。”李乘舟突然叹息道:“但小子只晓得打打杀杀,却面对这等财货,不知如何真正帮扶于苦难百姓。”
“将军愿意拿出这些财货救民?”胡长中越加有些不了解这个年轻,但看着这穷乡僻囊的,犹还觉得匪夷所思。
“区区黄白之物而已,怎能有我等同胞饱腹重要?”
“将军豪杰!”胡长中恭维着,越加没有心理负担。
“那既然将军不爱财,老头斗胆问一句,将军做这般事情,兴趣为何?”
李乘舟正色道:“不敢瞒骗先生,舟,生平之志便是光宗耀祖,接济天下苍生。但无奈出生低微,却正好如今天下动荡,也正是报效朝廷的好时机。”
接济天下苍生这话,如何笼统!报效朝廷这话,如何官方!
李乘舟张口就来,没有半点犹豫,胡长中哑然,却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半饷,方才说道:“既然如此,老夫倒是有些想法,愿说给将军听。”
“哦?还请先生教我。”
李乘舟不耻下问,胡长中暗暗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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