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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胡显来到县城时如同一个乞丐,
当然了!这都是他自己弄的。
没有办法,因为带着银子远去,以他的年纪还有一家子老弱,衡量之下,在这个流民遍地的年代,貌似没有半点优势。
相反,更现实的情况是。金银成了累赘,一家子老弱成了移动的美食。
胡显说:小时候就这般过来的,不太懂这种世道了。
所以,显然的是,他并没有听从李乘舟的言语,而是反其道而行,来到了城中唯一能保全他全家的人。
崇信谁最有钱?那必然是周家……
而谁最有权势,谁最有能力保全他,那必然也是周家。
三代主簿,传承百年,若无徐怀盛突然介入,早已经是土皇帝一般的人物。
便是如今,
要说谁在崇信能够登高一呼,乡绅响应,那定然是姓周不姓徐。
“周公啊!小人逃回来时,那姓李毫无顾忌,派人于乡野间到处招人入民团。
还有,小人听闻,其人拿着徐大人的口信当令箭,四散吹牛均免天赋一年,如此这般行径,怕是要挖掘老爷们的祖根呀。”
“只可怜我家老爷与大少爷,为了大伙们悍然拒绝其人的威胁,不肯放田与他,却不料那李乘舟居然暴起杀人,六十多人呀。老大人,小人主家六十余口除却城里的大夫人与小少爷全部斩尽杀绝了。”
“祸害呀,大人,那姓李的就是姓徐的刀子,是有预谋的呀!!”
周虎田闭着眼,手中把玩着两个硕大的玉质珠子,待胡显说完,眼睛方才慢慢睁开,只见他暂先不言不语,却是将如同实质的目光看向下首,几欲杀人。
周成奎低下脑袋,不停的磕头。这几天日子不好过,起先挨了家法,崇信主簿的儿子周正安亲自动手抽了他五十鞭子,直叫人皮开肉绽,此时见自家老爷的意思,自己怕不是逃脱不了又一顿打了。
而他身后,同样跪着的,骤然看下,如何不是那起先还在民团咋咋呼呼的泼皮,过街鼠张三低头顺目,眼睛转个不停,似乎实在思考者怎么解释。
“你等如何不待在那里盯着,传个消息,全部回来做甚?”
“奎哥,那姓李的叫我们与那东边的乞儿睡在一起,你不晓得,忒臭。”
“还有,老爷,那李乘舟听了您的名字还当众欺凌小的,那一巴掌哪里是打在小的脸上,那明明是冲你来的啊!!”
看着声色犬马的张三嚎哭模样,周成奎咬牙切齿张嘴就要开骂,却一个眼神刚好看见将茶杯放下的自家老爷,立马也变得低眉顺眼起来。
………
“这般说,那竖子其实已经有强
兵数百,
又夺了胡家家财无数,却装作人少粮薄?
如今除了那裁撤驿卒和本地青壮,
还要纠集流民青壮与猎户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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