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照片里的徐超咧着大大的笑容,看上去还是那么没心没肺,一点都不像遗照,倒像是大头贴。本来还以为徐超父母是故意选的这张照片,希望徐超给这个人世留下的最后的印象是充满笑容的。
然而徐父无奈地表示,不是他们不想选一张严肃的照片,而是没有这样的照片。徐超的所有照片都有这种标志性的笑容,哪怕是证件照也不例外。
徐父道:“这孩子是天生的乐天派,无时无刻总觉得会有好事发生,久而久之的我和他妈也被感染了,觉得这孩子这性格可能生来就是享福的,谁也想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秦越低头不语。
徐父歪了歪头,看着秦越说道:“你是秦越对吧。”
秦越很惶恐地站起身来:“叔叔!”
秦越的心都在战栗,他几乎是以一种认罪的态度来到这里的。因为徐超是他带到乌头山的,是为了救他而死,徐超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
所以这段时间秦越一直被良心责难,他来到这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被徐超的父母谩骂、责怪,甚至殴打也无所谓。
“徐超跟我经常谈起你呀,说他在国术馆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你,说你这个人很有头脑,以后一定会成为特别厉害的人物。”
秦越的神情看上去接近崩溃:“叔叔,其实是我……”
“小秦,我的孩子既然选择踏入这个圈子,我和他妈妈就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我们不会责怪任何人。”
徐父笑着看着秦越道。
“别这样……”秦越用外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答道。
诵经结束后,徐超的父亲请了僧人和齐鹤颜二人吃了斋饭,一切结束后,几人同徐父告辞。
秦越的双眼黯淡无光,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一般,宛如行尸走肉地向前走着。
“齐施主,请留步。”
郎怀在背后叫住了齐鹤颜。
齐鹤颜回头:“法师?”
郎怀走上前来,施了一礼:“小僧和齐施主也算有缘,前不久还在一个故人的口中听到了齐施主的名讳。”
“故人?”齐鹤颜有点头疼,怎么现代的和尚说话也这个怪调调。
“是守一剑宗的风宗主,他跟我说,小僧的师父固伦法师的骨舍利在施主手中,对否?”
齐鹤颜微微皱眉:“的确是这样,不过这可不是我抢的,是他和我赌斗输给我的,郎怀法师要帮他要回去吗?”
郎怀道:“齐施主误会了,无论什么缘由,既然这颗舍利子到了您的手中,就说明您与先师固伦法师有缘。而且这枚舍利,或许能解开施主不久后的一段危困,这也算是小僧的功德了。”
“危困?”齐鹤颜的第一反应是,这和尚吓唬我?
“是也。当初小僧之所以会把先师骨舍利赠给风少主,正是贫僧通过观相,看出风少主日后或许有一劫难,而根据小僧的卜算,他这一劫或许会与阴神有关。而高僧舍利、通灵宝玉、帝王宝印这些东西是阴神的克星,风宗主曾经帮助过小僧,所以小僧才会赠送他固伦神僧的舍利。”
阴神,通俗点说就是邪灵,再通俗点就是鬼。
郎怀徐徐说道:“而刚刚的照面,小僧发现齐施主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有相同的劫数。而那颗舍利,既然能解开风少主的危劫,自然也能帮齐施主脱困。”
齐鹤颜打了个冷战,自从进入这个圈子以来,任何人说的话齐鹤颜都本能地报以怀疑的态度,但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在佛门戒律的约束下,齐鹤颜觉得郎怀的话还是比较可信的。
“那这颗舍利现在落入我的手里了,风少主岂不就失去保护了,法师您这边没关系么?”齐鹤颜问道。
郎怀笑道:“小僧算出他的劫数,给了他防护之物,本就是改命之举。可是这舍利子却落到了齐施主的手中,或许风少主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那就应劫好了。
而且风少主此人,性格乖张,我也不喜欢他,看到他倒霉,小僧也开心。小僧与风宗主的人情账也早已两清了,昨天他还打电话给小僧,希望能再要一颗舍利,呵,当舍利是肾结石啊。”
“……大师您真直白。”
“反正人又不在,一吐为快。”
“对了。”
郎怀看着齐鹤颜的双眼,说道:“齐施主,关于您的阴神之劫,就在不远的将来。而且小僧能感觉到,您劫数中的作祟阴神比起风少主劫数中的阴神,要强上百倍不止,万望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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