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祭坛后面的景象，我现在想想都还有些后怕啊！”守山路的参将将他们所见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太原知府汇报。

太原知府的面前是那三位黑气入体的黑袍人，现在他们尚且有生命体征，但是郎中却怎么也没办法让他们醒过来，这三人古怪的情况也让知府觉得参将的汇报情况属实。

天底下的怪事按照常理难以解释的多了去了。

“看来这件事确实很棘手，能够圆满的解决多亏了几位，看不出来几位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能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大人过奖了。”

“阁下有这样的本领何不考虑参军呢？大丈夫建功立业，立下赫赫军功，当个将军衣锦还乡不比当个道士强吗？”

大顺的军队大多是由农民组成，接受的军事训练极其有限，这几位年轻人有如此本领，太原知府不禁起了拉拢人才的心思。

“多谢大人美意，在下暂时无意参军，拿过赏钱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夏启婉拒了知府的邀请，若自己不是锦衣卫出身或许真的会投靠大顺吧。

知府失望的叹了口气说：“人各有志，阁下无意投军我也不会强求，只是如今大敌当前，作为汉人阁下为何不肯尽一份力？”

“大人，这个问题过了吧。”

知府愣了一下，说道：“是我多嘴了，来人啊，把银票拿来给这位公子。”

“多谢大人。”夏启接过银票，谢过了知府便转身离开了府衙，府衙外沈明达和沈芝音正在门口等候，见到夏启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沈公子，你受伤了回去好好歇着就行，没必要在这里等我。还有沈姑娘你也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沈明达郑重其事的说道：“夏哥，若不是有要紧的事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等你了。”

“哦？什么事?”

“鞑靼打过来了，太原城马上就要打仗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这几天官兵日日夜夜都在城里巡逻，形势已经很紧张了。”

“我们回到客栈再说吧。”

鞑靼要来攻打太原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城中，但百姓们没有携带着金银细软逃之夭夭，青壮们争先恐后的参军，小商小贩也舍得将自己积攒的为数不多的积蓄捐款用作军饷，整个太原城同仇敌忾抗击鞑靼的入侵。

“夏指挥，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好有事和你商量。”见到夏启回来，刘和裕急匆匆的上前拉住了他。

刘和裕走近才注意到夏启浑身的伤口，又不好意思的放开了手，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夏指挥，一时心急没注意您受伤了。”

“无妨，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就快说吧。”

“是这样的。”刘和裕认真地说道：“我寻思着留在锦衣卫我也很难有什么建树了，凭我这点本领不给你们拖后腿就不错了，所以我想参军。”

“参军？你要去南京了？”

“夏指挥误会了。”刘和裕摇头说道：“我想留在太原城参军，眼下鞑靼就要打过来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既然我们的想法都是保护百姓，那我参军也是一样的嘛。”

“可是你加入的毕竟是大顺的军队啊，皇上那边你和他说过了吗？”

“已经说过了，皇上他……他说尊重我的决定。”

“朕不能保护朕的子民，朕难道还能不让朕的臣子去吗？”这是朱由检的原话。

辞别了刘和裕，夏启独自走上了太原城的大街，曾经京城即将兵临城下的时候，百姓都争着抢着出城，太原的街道上却是一片宁静，看不出大战来临的征兆。

“我爹说了，闯王是天下最好的皇帝！”路边两个孩童正在争论着什么。

“可前几个月官府不是说闯王是反贼，让大家小心防着吗？”

“那是以前大明的官府，现在官府都是大顺的了，我爹说大明的官府都是强盗，闯王来了专门打强盗，还不收咱们的粮食。”

“可现在当官府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只不过没有以前那么凶了。”

“哎，这你就不懂了……”

昔日在京城的朝堂上，听闻百姓劝当地的官员投降大顺，自己还积极加入大顺的军队，官员们痛斥“百姓不知君臣大义”，可百姓真的不明白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夏启想要去重新购置一把兵器，自己的兵器昨天不幸葬身在了爆炸之中，可当他来到铁匠铺时，这里却已经关了门。

“老乡，铁匠铺还开不开张啊？”夏启向旁边的店铺老板问道。

“不开了，这几天要和鞑靼打仗，城里打铁的都去军营帮忙了。”

“哦，是这样啊。”

告别了店铺老板，夏启又回到了客栈，刘和裕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刘和裕与朱由检和侯巡简单的说了些告别的话，又郑重的最后一次与朱由检行了君臣之礼。

“陛下，微臣以后就不能在您身边，护您左右了，今后还望圣上一定多保重。陛下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

“爱卿此去也要多多保重啊。”朱由检对自己的处境愈发感到凄凉，想不到自己的离心离德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连贴身的侍卫有一天都会离自己而去，他害怕哪一天所有人都离开了，他会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倒不如三月十九日在皇极殿自焚一死了之。

刘和裕下楼的时候与正在上楼的夏启碰了个正着。

“刘千户，走了呀。”

“走了，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吧。”

战场上的事谁有说得清楚呢？无论个人武力再怎么惊世骇俗，面对着千军万马都变得不值一提，夏启稍稍顿了顿，还是说道：“会的，到时候再相见希望我们不要是兵戎相见。”

“夏指挥说笑了，无论我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把刀尖指向自己的朋友的。”

“后会有期了。”两人已经擦肩而过，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夏指挥，我的佩刀留在里面了，再用这把刀不合适了，听说你的刀丢在吕梁山了，正好给你了。”

“那就多谢刘兄了。”

刘和裕离开了客栈，一路朝着大顺登记参军的地方走去，在哪里还有许多人等着成为军队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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