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岸眼尖的人,可以看到他们似乎在说话。
可就是听不了。
心中是极为难受。
朱祥兆并没有急着辩论,而是善意地说道。
“此番老夫前来,其实并不是来打压心学。
只不过是想要看看。
最近在都城崭露头角的心学。
从之前的几次辩论,老夫能感受到。
小友已经将大大地完善的心学,比起陆九渊的心学,要成熟得多!”
听到陆九渊这三字,朱柏先是惊讶。
然后就了然了。
对方博览古今,知道这个名字实属正常。
纵然那个时候的心学,还只是雏形中的雏形。
朱柏感受到,对方确实没有所谓的好胜和打压。
微微笑道。
“老先生,就不怕我的心学。
取代了程朱理学的地位?”
原本应该生气的朱祥兆,听到这话只是摇摇头。
“程朱理学,从来不是老夫的。”
顿了顿,朱兆祥正色道。
“朱子在世的时候,理学又有谁在乎呢?
直到朱子离去多年后,理学这东西才被捡起来。
不过是,对于一些人有用罢了。”
说着,还刻意看了看朱柏身的皇子服饰。
听到这话,朱柏也被吓了一跳。
对方是真敢说!
若朱元璋在旁边,大概是要生气的。
朱标继续笑道。
“老先生,让周围人离开果然是好事。
不过,您说这些话,无异于毁了自己的根基。”
朱祥兆没有丝毫的压力。
“心学、理学,殊途同归。
不过追求的路径不同罢了。
小友,不瞒你说。
什么所谓的亚圣头衔,全都是被人安在老夫身的。
比拟古的圣贤,老夫从未想过。
一心想的,只有冶学罢了。”
闻言的朱柏,这会儿才意识到。
自己面前的,是一位真正的大儒。
和那些追名逐利的人不一样。
朱祥兆追逐的,只有学问。
朱柏也展示出自己的尊重,正襟危坐。
“老先生,此前的话,还望见谅。”
他之前还以为,朱祥兆是心胸狭窄,排除异己之徒。
“无妨,老夫能够见识到心学这门新学问。
已经不虚此行了!
不过方才的辩论中,老夫觉得翰林们没有说清一些东西。
还望小友不吝赐教。”
对方笑着说道。
“老先生请尽管说。”
朱柏本就没什么好胜心,要分什么胜负。
很快,两人就开始交流学问。
小船的景象,被岸边地人看的清清楚楚。
那些士子在猜测着。
船定然是心学和理学的激烈交锋。
朱祥兆这个亚圣,侃侃而谈,引经据典。
谈笑间,不断地攻击着心学!
朱柏甚至都坐正了自己的身子,专心应对!
不断攻击着理学漏洞!
可他们哪里知道。
船的两人压根没有丝毫的争辩。
只是在闲聊而已。
只是在善意地交流。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
天都已经黑了。
秦淮河的岸边,早已亮起了灯笼。
等待结果的士子们,就在这里生生等了一个时辰。
一个都没离开!
饿了的,就在街小摊贩那里买点吃的。
渴了的,就去茶摊买碗茶。
士子间,不断地讨论着,双方胜负的可能。
甚至不少人,偷偷去盘口。
押注朱柏能够赢得辩论!
“结束了!”
盯着小船的人,看到了朱柏向着岸边招招手。
翰林和山東儒生的游船,立刻向着河面中心驶去。
一场持续数个时辰的文理大辩论。
就此落幕。
可双方胜负,却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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