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泽喜白袍,吕卿蒙爱青衫。
收拾妥当之后,吕卿蒙重新换上了另一身青色长衫,虽然被水洗多次而有些褪色发白,但却不失整洁。
“白兄,你在此稍后,我这就去街上找人过来清扫屋子。”
吕卿蒙跟白雨泽打了声招呼,而后转身离去,出门时还踩到了一块香蕉皮,滑得一个趔趄,要不是及时扶住了门框,少不得又要摔个狗啃泥。
“我突然挺佩服吕施主的了。”
了尘小和尚挠了挠自己那光洁的脑袋,苦笑着道:“像他这种倒霉到走在路上,随时都可能遇到飞来横祸的人,还能坚强的活下去,真是很不容易。”
“众生皆在苦海争渡,所以逍遥长生才那般让人向往啊!”
白雨泽也是心有所感,唏嘘道:“只不过对于吕卿蒙来说,他可能不是在苦海里,而是在苦岩浆里……”
吕卿蒙来到街上,在最繁华的街段,每天都能找到一些没有固定营生,就在街边趴活的人。
这些人没什么特别的手艺,也没本钱做个生意,但要是谁家有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需要帮忙,他们也都是把好手。
“几位大姐都闲着呢?”
吕卿蒙来到一拨趴活的人面前,微笑着开口道。
“呦!吕夫子!”
为首的一个妇人一看到吕卿蒙,立马热情地开口道:“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到咱们这来了?怎么?学塾里有事要帮忙?”
“不是学塾里,是我的私事。”
吕卿蒙摆了摆手,而后开口道:“那什么,我家里挺久没有做大扫除了,这不,今儿个想劳烦几位去帮我好好清扫清扫。”
说完,吕卿蒙从袖袍中掏出了一个锦囊,在掌心轻轻一掂,开口道:“价钱都好说。”
“去你家打扫?”
妇人一听到这话,原本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变得僵硬了起来。
“不去不去,给多少钱也不去!吕夫子,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旁边另一个妇人连连摆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整个镇上谁不知道你家里闹鬼?我们可不敢为了那两个钱把自己命给赌上。”
“几位大嫂,那,那都是无稽之谈,没有实据的啊!”
吕卿蒙苦笑着道:“再说了,这青天白日的,哪里会有鬼怪作祟?”
“那也不去。”
妇人再次摇头拒绝道:“吕夫子,我建议啊,你还是去找几个小伙子试试吧,男人胆子大,年轻人火气旺,可能会愿意去你家打扫。”
“这……”
吕卿蒙闻言,顿时脸色发苦。
果然,正如这妇人所说的那样,吕卿蒙接下来又问了好几拨在街边趴活的妇人们,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接。
无奈之下,吕卿蒙只得将目标换成了那些精壮的小伙子们。
那些趴活的小伙子们,他们大白天的倒的确没那么害怕什么鬼啊怪啊的风言风语,但他们一般都是接一些比较卖力气的活计,像这种洗洗涮涮的事情,他们不仅不拿手,而且还嫌酬劳少,所以也都支支吾吾,不愿接手。
最后没办法,吕卿蒙只得加价付钱,用干重活的酬劳请那几个小伙子去做清扫的活计,这才好不容易请到了人手。
吕宅在齐渊镇上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府邸了,谈妥价格以后,也不用吕卿蒙带路,六个趴活的小伙子们便带上家伙事儿,自己来到了吕宅南院,开始闷头清扫。
白雨泽独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收起雷殛仙桃令,又换成了记载寄魂秘法的墨玉在手中把玩。
春风习习,今天日头也不烈,可白雨泽却撑开了青罗纸伞,伞面上荧荧的光线一闪而逝,似乎在隐约勾勒着什么。
了尘小和尚则闲不下来,一直在围着那帮干活的人旋来旋去,时不时的想跟他们搭上几句话。
“各位施主,辛苦了。”
“有劳,有劳。”
“施主,要是累了就坐下来喝口水,没事的。”
可奇怪的是,面对了尘小和尚的热情,那几个年轻人却显得颇为冷淡,基本都只是一两个字的应付一句,而后便继续埋头苦干,连口气都不带歇的。
在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偌大的南院被他们几人风风火火地清扫了个干净。
“公子,活都干完了,吕夫子已经把账给我们结过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为首的年轻人冲着庭院中央的白雨泽拱了拱手,在白雨泽点头之后,立马转身招呼着自己手下的弟兄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仿佛如蒙大赦一般。
“咦?真是奇怪。”
了尘小和尚看着他们的背影,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小偷小摸的事情啊,怎么走得这么急?而且中间一直在闷头干活,连口气都不带歇的,也太敬业了吧?”
“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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